羅倫斯惻然。
守丹又笑!她有兩個朋友,沒想到羅倫斯洛是其中之一,他所提供的反面教材足夠守丹一輩子應用,還有一位,當然是心扉了。
心扉同羅倫斯洛完全不同,她是良知型朋友,不住勵志。
赴約那夜,守丹自頂至足重洗一次,濡濕長發散發著芬芳,她穿上整套新衣新襪,感覺之好,像是脫抬換骨,把舊的梁守丹,連帶歷年來受的骯髒氣,全部丟在腦後。
真悲哀,她不但不覺得害怕,且有點感謝侯書苓這個人,她心甘情願去赴約。
沒想到侯書苓約她在公眾場所,她輕輕走進餐廳,羅倫斯洛跟在她身後。
已經有人轉過頭來驚艷!這長腿美少女是什麼人?
著著她輕輕走到侯書苓面前,才恍然大悟,露出會心微笑。
侯書苓比她早到,他仍然沒開口說話,只是禮貌地招呼守丹坐,臉上那股倦容依舊不褪。
守丹好奇,是什麼令得他那麼累?
照說,一個公子哥兒,錦衣玉食,自由自在,應該輕輕鬆鬆快活才是,但是侯書苓卻似永遠心事重重。
他雖然沒有講話,守丹卻不覺他無禮,這次他們坐得比較近,守丹可以看得出他眼神中的關注。
侯書苓仍然沒有吃東西,滿滿的碟子遞上來又撤下去。
守丹吃了一半,羅倫斯忽然對她說:「守丹,你且去化妝間補點粉。」
守丹一怔,立刻明白了,知道他倆有話要說,立刻站起來避開。
她沒有去化妝間,走到酒吧一張小桌子上坐下。
真湊巧,隔著屏風,她聽見有人在談論侯書苓,還有,她。
那是兩個男人,千萬別低估男性愛說是非的能力。
甲:「真佩服侯家,出盡百寶,老的不行,來嫩的,務求讓唯一的承繼人改邪歸正。」語氣充滿揶揄。
乙:「上次那位艷婦,我欣賞得不得了,可惜侯書苓無動於衷。」
甲:「沒想到又弄了個小女孩來。」
乙:「人家胎髮還未落掉,真是,有時也要積點陰德。」接著作悲天憫人狀嘆息起來。
守丹詫異,沒想到世上有比羅倫斯洛更滑稽的男人。
她沒聽他們把話說完,輕輕站起來,到底年紀輕,忍不住惡作劇,把一張粉臉探過屏風那一頭,嚇得那兩個中年男人一大跳,僵住,作不得聲。
守丹滿意了,回到原來的位子上去。
侯書苓像是已與羅倫斯洛說完了話。
他們預備離去。
奇是奇在分別坐兩部車子,仍然由羅倫斯洛陪著守丹。
招蓮娜獨自坐在客廳中等守丹回來。
守丹自己用鎖匙開了門,聽見黑暗中傳來沙啞的聲音:「別開燈。」
守丹不理她,一徑返臥室。
「且慢。」招蓮娜叫住女兒。
守丹「霍」地轉過頭來,「你跟我聽住,請你記得牢牢,現在由我發號施令,這裡輪不到你說話。」
招蓮娜本來想在黑暗中與女兒好好地談,問一問適才見侯書苓的來龍去脈,誰知守丹根本不想跟她說話。
她站起來,歇斯底里地問守丹:「你為何這樣對我?」
守丹對這個指責大惑不解,「我們不是一向這樣待對方?」
招蓮娜愣住。
守丹已經趁這個機會進房去把門關上,疲倦地靠在門上。
不不不,極小極小極小的時候,母親是愛她的,寸步不離把她帶在身邊,小小守丹時常感覺得到母親柔軟的嘴唇接觸到肌膚的美好感覺,丹丹,丹丹,是母親呼喚的聲音,她與父親每朝第一件事情便是來看她。
但那已是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