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姑子還是那般不急不慢的樣子,不由地嘆了口氣,無奈地不再提起這件事。
只是孟洛收到桓宣命人送來的帖子時,依舊是愣了愣,她想不到桓宣竟然命人送了帖子邀約她去驛館相見,他究竟要作何?
她沉吟片刻,終究還是吩咐人備車,讓劉大郎駕著車送她去平城驛館。
此處是平城,並非南晉,她也不再是桓宣身邊的洛娘,便是桓宣有心,亦是不能輕易帶了她走,而桓宣帖子上寫著共敘故舊主僕之情,她不得不去。
驛館門前,早已侍婢等在門外,見了三皇子府的馬車快步迎上前來,笑盈盈拜倒:“是洛郎麼,郎君已在廂房中等著了。”
孟洛深吸口氣,下了馬車,吩咐了劉大郎幾句,這才跟著侍婢大步進了驛館中去。
孟洛的容貌太過引人注意,即使在驛館這眾多貴女所在之處。仍是教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地被吸引過來,望著這位俊美非凡的小郎,更為奇怪的是,這位小郎在平城卻是一身晉裳,倒像是個晉人。
桓宣的廂房在驛館內院,比起貴女們所住的精緻貴氣,他的廂房一如從前一般簡單樸素,房中只有一榻一幾,和兩張軟席。
桓宣坐在席上,案几上擺放著煮茗之物。聽得房門響動時,他不曾回頭,只是輕輕一笑。道:“洛娘來了?”
孟洛眉頭微微一皺,不知桓宣究竟是何意思,只得上前欠了欠身作禮:“洛見過五郎。”
桓宣這才抬眼望著她,目光如水卻滿是眷戀不捨和歡喜:“坐下吧,與我一道品一品茗茶。”
孟洛依言坐在他對面的席上。端起几上的一盞茶湯,慢慢啜飲了一口,望向眼前的桓宣,將他的貪戀和眷慕之情盡收眼底,低下眼去:“五郎邀我今日來,只是為了品茗?”
“此茶名為玉山。只長在在建康玉山之上,雖不是上佳茶品,卻也清冽回甘。只是這等茗茶在北魏絕難品嚐到。”他望定孟洛,“洛娘乃南晉女子,在北魏這等蠻胡之地豈能安居,還是隨我回南晉去吧。”
孟洛輕輕一笑,指尖輕輕撫摸著青瓷茶盞:“五郎此言差矣。洛嘗聞,心安之處身自在。如今洛已是北魏三皇子府上門客,豐衣足食,不憂飢飽,亦是不必懼怕有一日會被轉送他人淪為玩物,再不會有比如今更能安居之處,又何須回南晉。”
她說到轉送他人,淪為玩物之時,桓宣身子一震,望向孟洛的目光裡充滿了憂傷和悔恨:“洛娘,當日是我一時氣憤,才會將你帶去見羯胡人,我並不是想要……”
孟洛打斷他的話:“五郎無需糾結於此,若非當日郎君將洛送與羯胡人,洛亦不會為三殿下所救,過上這般安然自在的生活,只怕還在時時懼怕著會被逼迫為姬妾,會被送與別人以色事人。”
桓宣臉色慢慢沉了下來:“你不願回南晉?寧可留在這胡人的地方?留在那醜陋不堪的三皇子身邊?”他無法接受孟洛這樣一次次拒絕,竟全然不顧自己為了來接她回南晉,不管不顧地自請為使臣,已經辱沒了他的身份,教家族中人對他十分失望,宗嗣地位岌岌可危。
孟洛彷彿不曾瞧見他的怒氣,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擔驚受怕,淡淡道:“洛在平城甚好,並不想回南晉。”故國除了是故國,已經再無讓她留戀之處。
桓宣終於忍不住,一拍案几怒道:“那三皇子已經要娶虞氏女為妻,你還要留在他身邊麼?”
虞氏女?孟洛疑惑不解,難道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