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腦袋放空的任思緒飛散,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清雅空靈的簫聲,詫異的回頭一看,是夜清梵手執玉簫,正玉樹臨風的站在對面的窗前,悠悠吹奏,調子是她喜歡的《杏花天影》。
端著茶杯沉思片刻,沈映菡手臂撐著窗子手掌微微握拳支著頭,另一手舉起茶杯,眼神慵懶飄忽的望著清茶,跟著他的簫聲合道:
綠絲低拂鴛鴦浦。想桃葉、當時喚渡。又將愁眼與春風,待去。依蘭橈、更少駐。
金陵路、鶯吟燕舞。算潮水,知人最苦。滿汀芳草不成歸,日暮。更移舟,向甚處。 …
唸完,沈映菡不禁微微蹙眉望向對面吹簫的男人,這首詞上闕所表達的意思,主要是夢見伊人,驚醒成空的愁思與躊躇,而下闕則意在向愛人表達身不由己的隱痛,如此良辰美景,他怎會吹奏這麼一首略顯傷感的調子,他這是什麼意思……
“金陵路。鶯吟燕舞。算潮水,知人最苦。”沈映菡飲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轉身趴在窗子上,看著青碧河水中的燈火倒影,幽然的低吟淺唱,重複這一句,不由得悵惘嘆息。
這世上但凡經歷過大風大浪,嘗過極致的愛與恨,誰心中沒有一番不與外人言說的苦楚,夜清梵如此,而她亦如是,即便是最為親密的夫妻,他們之間也漸漸生出嫌隙與隔閡,心中總有那麼一片地方,哪怕給對方看了,恐怕他也不能懂得,於是便理所當然的各自沉默。
人這一生究竟要隱藏多少秘密,才能輕巧的過一生?不記得是誰說的話,如今再想起來,竟覺得體會深刻。
不知幾時簫聲停了,夜清梵正持蕭而立,目光深沉的望著她,低聲道:“映菡,不管來日朕做了什麼,請你務必體諒朕之苦衷。”
他沒來由的話,飽含明確的愧疚,似乎隱約在向她預示什麼,聽的她心頭一緊,胸口悶疼,戒備的回頭望他。
【作者題外話】:《杏花天影》是南宋詞人姜夔自度的曲子,按時間來算不該出現在這裡,但是竹子需要這首曲子的意境和表達的意思,所以拿來用了,請各位不要追究朝代問題。
第二百五十四章:不能做你的皇后
。。。“朕為你畫副像如何?”夜清梵看到她眼中的無措和戒備,苦澀一笑,收起玉簫,走到書案前,親自研磨,垂著眸緩緩道:“待你到海澄國,只怕我們要分離很長一段時間。”
“什麼意思,你不與我一起嗎?”沈映菡聞言不禁擰緊雙眉,不悅的看著他質問,原本輕鬆舒適的好心情,因為他一首詞,幾句話瞬間消散,變得沉重無比。
夜清梵自然是不想她不開心的,可是有些事的確是迫不得已,就像人生的每一段路都必須腳踏實地的步步走過一樣,再討厭也必須面對。
“接下來的路,朕不能陪你走了,連音沐也不得不離開,你必須獨自一人去闖。”夜清梵咬咬牙,強迫自己不去看她越來越受傷的臉,忍著心痛淡淡道:“你將面對一個足以影響天下格局的抉擇,亦是決定你我在分離之後能否重聚的關鍵所在。”
“你能否把·話說的明白些,不要與我打啞謎。”沈映菡被他神秘兮兮又異常嚴肅沉重的話,說的心裡無端慌亂,忍不住神色焦慮又不滿的追問。
夜清梵卻緩緩搖頭,抬眸望著她,認真道:“朕只能言盡於此,映菡,無論如何,不要忘了,我愛你。”
沈映菡心中猶如驚濤巨浪翻滾而過,而他已神色淡然的準備好墨汁和幾樣顏料,挽起袖子提筆,做好作畫的準備,一副等待的姿態,抿唇望著她,明顯的不準備再開口。
沈映菡縱有千般疑惑和憂愁,也只能隱忍的收回,擺了個舒適的姿勢,凝眸望著他,好讓他畫像。
繁華燈火中的清麗女子,夜清梵一筆一劃皆是情意,故而畫出來十分想象傳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