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不住的時候,她卻輕輕開了口,“店家,可還有桂花茶?”聲音清麗悅耳,無一絲嬌氣。
陶織沫微微詫異,如實答道,“只有小半罐了。”
“來一壺試試。”
“是的,客官。”
陶織沫正欲泡上一壺,卻見駝背上的兩名少女託著一套可以稱得上奢華的銀製茶具款款移來,精緻的茶具在陽光下閃著奪目刺眼的光芒。
陶織沫沒說什麼,用茶夾輕夾了幾掇桂花茶到茶壺中,接下來,那兩名少女便熟練地泡起了花茶,動作迅速而輕盈,配合得天衣無縫。二人舉止大方,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婢女。而且,她們明明是異域之人,卻深諳中原茶道。
泡好後,紫衣少女恭敬地將茶置於少女面前,微微點了點頭,而後雙手交疊於小腹前,雙目垂視地面,徐徐後退三步,便和藍衣少女一左一右立於少女身後。
動作訓練有素,規矩而不古板,陶織沫不禁想起了宮中的女官。
少女垂眸看著銀盃中淺琥珀色的花茶,一隻素手輕移至耳旁,似要取下面紗品茗,卻又抬眸看了陶織沫一眼,似有所顧忌,陶織沫連忙別過臉,不再看她。
畢竟她如今是男子裝扮,一直盯著佳人看未免唐突。陶織沫表面上眼觀鼻鼻觀心站好,眼角餘光卻是偷偷瞄了過去。可惜也只看到了少女輕取下面紗的動作。
她的臉,會是怎樣的攝人心魂,畢竟有著那樣的一雙美目……陶織沫心中有幾分好奇,卻始終不敢抬眸看她。
這支商隊身份似乎不太簡單,她最好還是少接觸為妙。這為首的少女一身潔淨的白衣,若她沒看錯,她這身白衣用的是最上等的絲綢——雪中綢,哪怕在漫漫黃沙中行上一日,也不會沾染上一顆塵土,衣物始終如白雪般皎潔,光滑如新。
少女又細細品了幾口,而後緩緩道:“一品甘,二品清,三品香。這花尚可,茶老了,再者,泡茶所用之水,非佳品。”
陶織沫心中暗暗讚歎,這少女舌倒是挺刁的,居然全品了出來。她面上仍是恭敬之意,轉過身子來,低著頭讚道:“姑娘好眼力。”
她卻是輕哧一笑,笑聲中似帶幾絲不屑與嘲諷,想來是這些恭維的話聽多了。
聽得她起身的聲音,陶織沫抬起頭來,她已經挽上面紗,輕躍上駝背了。
身體如此輕盈,不是舞者,便是武者。
陶織沫目送她離去,這一行人也未再回頭看她一眼。
幾日後,陶織沫也漸漸釋懷。
日出日落,她都在這裡。有的人,來了走,走了來,皆不過是她生命中的匆匆過客。
看著落日餘暉,她的手忍不住緊緊按住胸前的楓玉,彷彿按住了自己的心。
阿辭,她的阿辭,遠方漸漸有他的訊息傳來了。
新上任的幽州刺史,位列十三刺史之首,傳聞其美貌驚人,卻終日不苟言笑,人稱冷麵刺吏。
他上任後嚴懲貪官汙吏,禁止循私受賄,以雷霆手段,整頓十三州。
這幽州刺史何許人也?他便是半年前令邊境金人聞風喪膽的少年將軍宮南!
☆、第9章 幽州刺史
這少年將軍入軍營不過一年有餘,卻大大小小參與了邊境近五十場戰爭,每次皆是打得敵軍落花流水。最為有名的莫過於他在弋陽一戰中,僅率領三百親兵便深入敵軍,生擒金兵主將歸來。這一場戰役,已被史官大筆一揮光榮記入史冊。
“我跟你們說呀,這少年將軍不僅文能安邦,武能定國!而且呀,我曾經見過他一面!”來客放聲道來。
“真的呀?聽說他音貌柔和?”他們心中皆有疑問,驍勇善戰的將軍不個個都是虎背熊腰的麼?
“豈只是音貌柔和?潘安宋玉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