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妃微微一笑,掃視了她們一眼,“如此甚好。”便悠悠站了起來。
“臣女恭送太妃娘娘。”眾女俯首。
容太妃走後,亭內靜悄悄的,這些原先遊園時都嘰嘰喳喳的小姐們一時之間噤若寒蟬,在劉嬤嬤的安排下陸續悄聲離去了。
到了陶織沫時,她本應與陶織錦一同離去,可是暮雨仍沒回來,她怎麼能丟下她一人。迫不得已,她只有輕喚了一下劉嬤嬤身旁的一位老宮女,低聲道:“這位姑姑,我是右相府中的六小姐,之前和我一起來的婢女名喚暮雨,被七公主喚去搬花了,至今未歸,不知姑姑能否幫忙尋一下。”
這宮女心下生疑,七公主身邊宮女眾多,怎麼會叫她的婢女去搬花?可是她卻沒有多問,只是道:“那小姐在此等候一下,我幫您問問。”
“多謝姑姑。”
“小姐折煞奴婢了。”那宮女福了福身,她雖在後宮多年,可性子低調,甚少問事,自然不知右相府中只有一個嫡女,更不知眼前的這一位,便是民間歌謠裡傳唱的白眼狼陶織沫。
待官家小姐們散盡後,劉嬤嬤一看,還有一個小姐,隻身一人,連個丫環也沒有,這才想起她便是剛剛扭到腳的那位,忙命人去傳喚女醫過來,而後上前道:“這位小姐在此稍候片刻,女醫馬上就來。”
陶織沫忙道:“無礙,我這腳還能走,只是……”陶織沫很快又將暮雨之事說與她聽。
劉嬤嬤沉吟了片刻,溫和道:“既然如此,便請小姐隨奴婢去碧玉宮一躺,女醫會為您診治,待您的婢女尋到後,也會讓她過來。”
“不敢叨擾太妃娘娘,”陶織沫低頭道,“我在此等候便是。”這碧玉宮,正是容太妃的宮殿。她若去了,不是羊入虎口麼。
“小姐客氣了,小姐來迎春會不僅沒有盡興,反而弄得傷了腳,想必太妃娘娘知道了心中也不好過,請小姐入殿,也不過略盡地主之誼罷了。而且小姐這身衣裳弄髒了,園中時有貴人走動,不可如此不敬,小姐還是隨奴婢去宮中換套乾淨的衣裳吧。”劉嬤嬤這話說得全面,倒讓陶織沫不好拒絕,又見她面色隨和,想來是不知道她與七公主的恩怨的,便隨了她去。
陶織沫隨著劉嬤嬤入了碧玉宮後,便有宮女前來領她去更衣。劉嬤嬤又向一旁的宮女吩咐道:“待這位小姐的婢女尋到了,找人送她們二人回府便是。”
處理完陶織沫最後一位官家小姐,劉嬤嬤連忙入了閨琳閣,去探望七公主。
守門的宮女見了是她,忙福了福身,往內通報了一聲,劉嬤嬤一進去後,便見到茉莉攤著身子躺在牡丹圍屏旁,額上凹了一大塊,鮮血染紅了半張臉,連睜著的眼珠子都染紅了。再一細看,一隻手手臂上還扎著一支她素日愛戴在發上的銀簪子,手臂上的鮮血已經浸溼了半隻袖子,顯然是生前就被扎的了。
劉嬤嬤輕輕搖了搖頭,越過她來到八扇圍屏後,見容太妃正坐在象牙床前安撫著七公主。七公主則整個人裹在棉被中,埋頭痛哭。
“太妃娘娘,事情都處理妥當了。”她輕聲道,想必定是發生大事了。七公主向來寵愛茉莉,若她不是犯了大錯,七公主怎麼捨得賜死她?
“知道了。”容太妃音色略有疲憊,輕撫了一下太陽穴。
“母妃!”七公主忽然一把掀開了錦被,長髮凌亂,雙目也哭得紅腫,撕心裂肺喊道:“是那陶織沫害我的!就是她害我的!”
“柔兒!”容太妃斥道,“你平日裡胡來就算了,這次居然算計到相府小姐身上,就算她是個庶女,好歹也是陶右相府中的人!而且你忘了,她與雍王的關係?”
“王爺根本就不喜歡她了!”七公主十指緊緊插入後腦勺溼熱的長髮中,“那個!那個御林軍!母妃,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