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無奈地搖了搖頭,但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
睫毛很長,嘴唇很薄。
這是他心裡能想出來最好的誇獎詞了!
至於男女之情,他目前還沒有考慮太多,更何況莫叔叔這一問,本來就是以打趣為主。
在莫逍遙看不見的地方,青影又是一閃而過。
“你有留在縹緲宗的打算嗎?”
莫逍遙站起身來,摸了摸陳逸的頭,嗯,這孩子已經長那麼大了啊。
“只要你想,我給你弄個峰主噹噹玩,宗主真傳也不是不行,不過你終究不是習武之人,無法服眾。”
莫逍遙收回了停留略久的手,負在身後,好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想出行遊歷。
幾乎是脫口而出,陳逸的形象已經回到那個揹著笨重藥箱的青衣少年了。
少年不輕狂,更待何時!
懸壺濟世,醫道悠長,這條路才是陳逸一直想走的路。
他已經是十八歲的少年了,泰行的高山不適合他攀登,但他也不想再被困在一座小小的平樂城中。
“好!”
這一聲卻不出自莫逍遙的口中,而是源自屋外的一片金光。
不知不覺,屋外靈氣消散後,是一片金光的湖海佔據了屋外。
未等陳逸反應過來,他的眼前,已經不再是負手豪情的莫逍遙和床上的行棋少女了。
,!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這不是什麼對公子浪客的比喻,這正是陳逸此刻所在經歷的。
他親眼見證著無數朵含苞待放的盛開,又在眨眼後望見無數朵豔麗芬芳的衰敗,一而復,再而復,花海和荒地交替出現,他斜挎在身上的藥箱上也沾染到了金光。
“施主。”
在陳逸詫異的目光中,一位身披金黃袈裟的僧人出現在他的眼前,邁出一步,走出了寺廟。
這一步,有金龍沖天,衝散了陳逸周身的紛紛花瓣與飛揚塵土。
屋內,莫逍遙瞳孔驟震,但很快得意一笑,
“這老傢伙,終於邁出那一步了。”
由無數層磚石疊成的高塔頂上,有一中年模樣的麻衣男子,如山嶽聳立,佩劍微鳴。
他抬手輕輕按住佩劍,像是聽懂了他的話,佩劍沒有再鳴,取而代之的是從內而外地散發出一股濃郁的戰意。
稷下書院內,有幾位儒者圍坐論道,突然,被這沖天的金光打斷了談話。
“江湖尊主,要換名字了。”
為首的一位老者放下了手上的詩書,拿起了空白的一頁黃皮宣紙,提筆蘸墨就要寫字。
金碧輝煌的宮殿內,有長眉老者睜眼,“四十年了,你終於回來了啊”
北洛境內,一個不知名的小山洞內,一個瘦的皮包骨頭的岣嶁老者,反手握住綁住自己數年,佈滿血汙的鐵鎖,用力一拽,整個山洞開始震動。
“吃起來,應該很美味吧。”
叔圖一間雅居,有二人對弈棋道,一邊是黑子,一邊是白子,棋盤兩分,隱約寫著北洛與叔圖二詞。
“你說那些老傢伙,接下來會不會像雨後春筍一般,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
對應著寫著“叔圖”那邊的男子,捻起一子,似笑非笑地問道。
“北洛”的女子不說話,只是玉手同樣捻起一子,輕輕往棋盤上一按。
棋盤之上,是圍城必死之局。
同樣的場景,在天下各處發生。
一春雷,蟲蟄驚。一盤平靜的江湖清湯,只需一滴濁墨便可攪渾,這是極易理解的道理。
處在金光中心的陳逸當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