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皓入眼的是一個爛檯燈,幾個癟了的氣排球,兩個灰綠色塑膠皮的鉛球,和幾個各色玻璃球,有的仔細看裡面是個聖誕老人,有的裡面依稀看像是植物標本,有的則是全黑。
張定初把那個滿是灰塵的黑色玻璃球拿了起來,順手敲掉了上面的一坨泥。
“來,幫我擦擦。”
張清皓一臉嫌惡地看著這不靠譜的老爸,嘴角微抽,但伸手的速度一點沒有停頓。
老爸把重要的東西弄成這樣,自有他的判斷。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張清皓的手摸上去的一瞬間,厚厚的灰塵似乎顏色變淺了一些。
但也只是一瞬,短暫得讓張清皓以為是眼花。
不,變化的不是灰塵。
張清皓敏銳地感覺到是玻璃球自身在發出微弱的光。
“水晶球?”張清皓問。
“不愧是我兒子。”
張定初俯身在黑色球體上吹了吹,揚起的灰塵讓張清皓直皺眉,卻沒有任何向後躲開的動作。
“你拿好。”張清皓無奈地囑咐了一句,用袖管在球體上擦來擦去。
辛苦這個球了,為了偽裝,被迫積了那麼多層汙垢。
張清皓今天一進張家門,就把父親拉到個僻靜地方,直接了當地問他,自己感應到了另一個人的存在,那個人,是不是他的雙胞胎弟弟。
當時張定初並沒有回答,而是把張清皓帶來了這個雜物間。
現在,張清皓捧著這個泥球,問:
“你能回答我了嗎,爸。”
☆、從前世來的五人(四)
現在,張清皓捧著這個泥球,問:
“你能回答我了嗎,爸。”
張定初回答了兒子:“是的,你有個雙胞胎弟弟,還是同卵。生出來的時候,兩個都是廢人,把你們的小手放到水晶球上,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當時就想殺了重新生過。啊,放心,我只是想想而已,還是會養你們的。沒多久仇家的間諜把你弟弟大卸八塊,幸好燕醫生來得及時,不然你也要完蛋。至於你那個弟弟,我讓燕醫生處理掉了。”
張清皓狐疑地看看父親手中的球體,那怎麼他現在摸起來又有反應了?
“兒子,你跳樓死過一次了不是?”
張定初輕描淡寫地說道:“雖然按理說你不可能變成另外一個人,但我還是有種直覺,你的體質和以前不一樣了。你應該發現了吧,你傷口癒合得比一般人快。”
張清皓半晌無言:“這球有什麼用?”
張定初捂住水晶球,正色道:“兒子。前陣子對費恩公司的收購案,是關係到張家在美國發展至關重要的一步。我們跟他們扯皮了整整一年,才拿了下來。”
“聽過。”張清皓點頭。
他老爸曾經在電話裡拿這案子來對他訴苦,讓他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再往前一陣子,跟尼爾斯公司的合作,我們完成得非常艱難,但在拿下來後獲得了莫大的好處。你再想想兩年前……”
“想不了。”兩年前的事情張清皓可不記得。
張定初尷尬地呵呵笑了兩下:“你覺得你老爸有兩把刷子不?”
張清皓看著自己那吊兒郎當的老爸,搖頭:“半桶水。”
還是渣男——張清皓想,如果郭承雲在,一定會加上這句神補刀。
張定初沒想到兒子會給自己如此低的評價,被打擊得體無完膚,但他還是認了命:“沒錯,我目光短淺,磕磕碰碰。可偏偏在關鍵的里程碑事件上,我走的都是對的。”
靠這個?張清皓看了看水晶球,確切地說是個泥球:“可你用不了。”
“我當然用不了。我做決策,靠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