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悠揚的旋律緩緩地響起,是周治平的《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 …… 那一風花雪月的事,
有沒有機會重來一次, 飄蕩在春去秋來的日子裡, 是苦苦隱藏的心事, 那一風花雪月的事, 既然會結束, 又何必開始? 那曾經瘋狂痴情的我和你,
坐愛情的兩岸,看青春的流逝 …… 熟悉的旋律,動人的歌詞,說的又是誰和誰的事?
餘芳菲一拍他的肩膀,笑道:“想不到你還有兩把刷子。”他回眸微笑,深邃的目光裡惟有那個女孩歡暢的倒影。
她的心漸漸地沉下去,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別的女孩子熱火朝天地喜笑顏開的親密情景,而她卻只能當個局外人。
愣怔了一會兒,她端著茶杯走了回來,卻見姚琳站在走廊一邊的玻璃窗前,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半晌才道:“黎涵予,你真是個傻子。現在一切還來得及,只要你下定決心…否則,真應了那句話,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彷彿話裡有話似的,她卻還是呆呆地傻笑,不知道姚琳指的是拉她跳槽的事,還是…其他的什麼。
她重新回到牌桌旁,繼續觀看著僵持不下的戰況,陳總似乎已經輸了好多了,回過身來向她道:“小黎,你幫我參謀參謀,我該不該碰。”她哪裡知道,只是傻傻地笑著,姚琳在一旁笑道:“不能讓小黎說,她都看過牌了。”
時間在淺淺地流著,她的哈欠上來了,劉大姐笑道:“看來小黎從不熬夜的。”她抬眼看了眼對面牆上的鐘表,已經十點多了,便道:“姚姐,你還打嗎?那我先回房間了。”於是她也不等姚琳的答覆,便一個人出來遊樂室,轉過酒店大堂回房間去。
她住的這一間在八層樓上,也許平日裡很少接待客人的,有一種潮溼鬱悶的味道,她便開啟窗,白天還霧氣昭昭,夜晚的月亮卻如此之好,清亮的光輝順著山脈輕輕柔柔地潑灑在靜靜的水面上,波光鱗鱗,彷彿有無數銀色的飛魚在水下迅速地穿梭,原來這樓的後面臨著的是一個湖泊,從山上有淙淙的山泉流下,彙集至此,的確有些人間仙境的奇妙。
有幾盞路燈在月光下微弱地亮著,照耀著一條窄窄的石板路,有人正一步步地朝湖邊走去。慢慢地,走上了架在湖中心的的小橋,離著月亮似乎更近些了,她看清了,原來是一男一女兩個人。
月夜遊湖,當真是很羅曼蒂克的一件事,他卻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在對她作出了種種溫柔親暱的舉動之後,他又騰出心思來去和更漂亮的女孩子周旋。也就是說,他對她說過的做過的,不過是一場遊戲。她怎麼能受了一個年輕小夥子的誘惑,慢慢地掉進他佈下的陷阱,真是愚昧到了極點。
她緊緊地拽住了窗簾,嫉妒象發瘋的火舌一樣,四下亂躥,燒地她是滿腔憤恨,真恨不得上去給他一個耳光。可是,餘芳菲向這邊望過來了,她不敢確定是不是被發現了,竟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身子,天知道,又不是她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可是餘芳菲卻在微笑,勝利地微笑,笑地連湖面也盪漾起來,山上的泉水流地也更加湍急了,而在這灑滿月輝的山水之間,她清清楚楚地看見在湖上的兩個人慢慢地合成了一個人,大約是吻到了一起,不由得她肝腸俱斷,天地頓時一片驟暗。
第二日,他們去幾公里外的野生動物園參觀遊覽,她卻一直懨懨不樂心事重重的樣子,姚琳有些關切地問她:“你怎麼了,一幅沒精打采的樣子,不舒服嗎?”她勉強笑了笑,道:“我只不喜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動物,皮毛之下異於人類抖動的身體,哎呀,想想就覺得有些噁心。”
是,她昨日怎麼沒有想到這個詞,噁心,一個年少輕狂的花花公子在閒暇之餘的一時興起,已經開始令她有些厭惡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