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著他,道:“真是奇怪了,無業遊民還有私家車?簡明暉,你那麼頑強地和父親對抗,到頭來還不是要沾他老人家的光。”
他“哼”了一聲,道:“黎涵予,你不要小看在夜總會打工的人,我的收入絕對比你這個上班族要高,所以那車是我自己的,與我的父親沒有關係。那個,你等我一會兒…”
果然沒有亂蓋,不一會兒他便開著一輛越野車出來,從裡面為她開啟車門,叫道:“發什麼愣,上來呀。”
他大約對這城市各種吃喝玩樂的地方格外清楚,所以徑直拉著她來到了位於南山商業步行街旁的一條小路上,找到了一間裝潢考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粥鋪。早上九點鐘的光景,店堂裡已經坐滿了客人,正巧靠窗的一張桌子空了出來,服務員便將他們引了過去。
她一向不會點餐,習慣性地將餐牌一推,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他。
時光輕淺,恍惚流過,以胡桃木裝飾而成的暗暗的店堂,只從落地玻璃窗上透過陽光的溫暖。他和她坐在校園餐廳裡,亦是他體貼地為點著她愛吃的菜。現在想想,當日他是多麼地遷就於她,而她卻似乎什麼都沒為他做過。
他倒是很熟練地,也不看餐牌,徑自向服務員道:“奶皇包,蓮蓉酥,手抓千絲餅,豆沙包,水晶蝦餃,蟹黃燒麥,再來一碗小餛飩和一碗小米粥…”她歷來喜歡吃餛飩,當然是為她特意點的。
她制止道:“喂…你點那麼多,能吃完嗎?”他笑道:“那麼再來一個家常冷盤,一個麻油榨菜,一個涼拌三絲…好,先點這些吧。”
她的胃口很淺,吃了一個奶皇包和蓮蓉酥,就有些起膩,那碗小餛飩是小,只是個頭小,數量卻不小,儘管味道鮮美,她實在沒有辦法全部吃完,而他卻在對面吃地津津有味,彷彿有幾個世紀不曾吃過飯了,嘴上塞著一個蟹黃燒麥,看著有些滑稽的樣子,含糊不清地道:“吃不下了,來我吃。”說著毫不客氣地從她面前端了過去,好象從前一樣。不,似乎時光不曾流過,他與她還停留在那時,那天,那點。
他剛咬了一口,便叫道:“哎喲,好燙呀。”她看他狼吞虎嚥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從餛飩碗上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道:“終於肯笑了。黎涵予,你一直繃著個臉,我都緊張死了。這樣多好,雖說你長地很一般,不過笑的時候也還算過地去,所以你要多笑才是。”停頓了片刻,又道:“那個…其實…你換的新發型…非常不錯,比從前…多多少少增添那麼一丁點優雅的氣質。”
當然不能相信他的甜言蜜語,她如何能擔當的了“優雅的氣質”?不過倒底也算是讚美的話,她的虛榮心得到了一點小小的滿足,於是笑道:“你不要為自己的‘惡行’開脫了。”
他搖了搖頭,道:“我說的是真的,你只需改變一下目前的衣著品位,肯定會有質的改變。這樣吧,一會兒我們去買衣服。”
她的眉頭一皺,道:“你不要想打馬虎眼逃避理髮,我可沒有那麼容易給胡弄過去。”他停頓了片刻,才道:“黎涵予,你永遠都是理智大於情感。”
吃完了飯,出了粥鋪,街對面就餐有一間髮廊,他很自覺地搶先走了進去。這個時候,店裡沒有客人,只有兩個理髮師很閒散地坐在休息區的長椅上,百無聊賴地抽著煙,看著他們進來,其中一個與他的頭型差不多的站起身來,笑道:“二位,做頭髮?”她一指他,很乾脆地道:“把他的頭推成平頭。”
她拿了一本《瑞麗》雜誌坐在他身後很隨意地翻閱著,偶爾抬起頭來,從鏡子裡與他的目光狹路相逢,他卻有些促不及防似的變了顏色,半晌才朝她做了個鬼臉。她看著他愈來愈短的頭髮,也算很體諒地沒有再跟他計較。
他突然向那理髮師道:“師傅,你覺得我女朋友的髮型做地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