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放逐、漠視,羞辱之後,一直隱忍至今,難道就是為了今日再讓他羞辱一遍?她猛地一把推開他,不分方向地胡亂走著,石青色的牆壁內伸展出幾棵高大梧桐樹,寬闊的葉子如扇子般飄灑在半空著,巨大的陰影籠罩在她的頭頂,隱隱約約,閃閃爍爍,無故增添了她心裡的煩亂與憤懣。
他在一旁默默地望著她,猶如困在陷阱中不得出路的羔羊一般慌亂迷惘。嘆了一聲,又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她反手上來,“啪”的一聲清脆的音響,她倒怔住了,他似乎是能避開的,卻還是乖乖地等在那裡迎上這一記耳光。
他定定地望她,眼光中漸漸變地溫柔,半晌才道:“黎涵予,我跟你投降了,我原本想就此撂下的,卻撂不下了…黎涵予,我們結婚吧。”
這是他第二次跟她提起結婚的事,又是在這樣的境況下,表情卻是無比的認真而又莊重,她的心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攪地七上八下,揪成了一團,彷彿亂麻一般,根本理不出個頭緒來,只能任由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
突然,她上前握緊拳頭,拼命地朝他的胸上錘去,泣道:“項振灝,你這個壞蛋…”
他竟然沒有躲閃,幾近溺愛地由她捶打著,她未曾手下留情,可惜力量有些單薄,捶在他寬厚的胸膛上如泥牛入海,很不解恨,便開始拉扯他的衣服,踢他的腿。他仍然象木樁一樣,不曾躲閃。
許久以後她再回想起這一幕,仍然有些無法理解,一向溫和的她為什麼會變地如此粗魯,難道是她性格里潛藏的暴力成分在遭遇了羞辱之後一發不可收拾地宣洩出來?可她所遭遇的羞辱又不是隻有這一次,從前她不是都很淑女很理智地應對了嗎?只有這一次,或許是給她發現了那豁然開朗的機會之門,太興奮了,太慌亂了,為了掩飾,為了不能確定的想法,急中生智才想到了這一招。眼淚說來就來,逼真地就象功底老辣的演員一樣,天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
終於,她折騰地有些累了,停了下來,他才道:“好了,你也打過也罵過了,氣也該消了吧,現在好好地聽我說。”他停頓了片刻,才道:“黎涵予,我不是一個能給任何女人承諾的人,客觀上我給不起,主觀上我也不想給。可你是一個希望過穩定安逸生活追究平淡幸福的女人,我們根本是兩路人,只可惜開始的時候我並不完全清楚這一點。我本不該招惹你的,倒底沒能忍住,所以才受盡瞭如今的煎熬。”
她冷笑了一聲,反詰道:“煎熬?我看你可是快活地了不得呢!陽光海灘,美女相伴,如果這也算是煎熬,那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
他臉上的悽苦之色漸漸地消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點淡淡的疼惜與愛憐,慢慢地越來越濃,濃郁地如同寧靜夏夜中密密的繁星,潑灑在天空上,化也化不開。
她只覺得氣息有些短促,不敢再與他的目光相對,剛要移開視線,不想他的手伸了過來,徑直撫上她的臉,輕輕地抬起她的下頜,凝神觀望著。她害怕他再要吻她,本想躲閃到一邊,可是鬼使神差地,竟然動也不敢動,任由他的手指在她光膩柔滑的臉上輕輕地流連。
他倒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半晌,才移開了自己的手,嘆道:“黎涵予,其實我根本沒有資格說這句話,因為現在的我給不了你任何的承諾,可是人總是自私的,我不願意放你離開。黎涵予,你願意等我一段時間嗎?”
她在心慌意亂的時候竟然也能分析出他的話裡有話,於是便問道:“可是我為什麼要等?”
他沉聲道:“等我有資格可以跟你結婚,可以給你一個安全穩定的家庭生活,我們可以象普通人一樣過平淡生活。”
她沉默無語,各種各樣的想法如電光火石般在腦中飛馳而過,已經到了那個問題的邊緣,她卻已經失去了一探究竟的勇氣。就因為一個這一生中也許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