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寧在床上一躺就是半個月,每天一早,陸時淵都會來給她請安,她躺著也無聊,就拉著陸時淵給她念話本子。
“富家女愛上了一窮二白的書生……寫這話本的人應該就是那個書生了。”顏寧的手靠著迎枕,手指指著另外一本,“時淵念那個!”
依靠在床沿的阿汐翻了翻這麼多話本子,幾乎都聽遍了,又看了一眼陸時淵手中那本《青荷記》。
“就這個,這個沒聽過。”阿汐一邊啃著點心,一邊說道。
就在陸時淵剛要開口唸的時候,突然間,房門被人輕輕推開,只見齊硯走了進來。
當他踏入屏風後的一剎那,目光迅速掃過屋內的景象,一眼就看到了陸時淵和阿汐正並肩坐在軟墊上,幾個人面前擺放著堆積如山的各種話本。
此時的阿汐嘴裡塞得滿滿的,嘴邊全是點心渣子,腮幫子鼓起來像只可愛的小松鼠。
她一瞧見陸硯進來,像是做賊心虛似的,趕忙背轉過身去,繼續悠然自得地吃著點心。
與阿汐不同的是,陸時淵顯得十分拘謹小心。他先是輕輕地合上手中的話本,然後動作利落地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向齊硯行了個禮,並輕聲喊道:“父親。”
齊硯微微彎下腰,伸手從陸時淵的手中抽出那本名為《青荷記》的話本。
他漫不經心地翻開書頁,只是隨意地瞥了幾眼,但就在這一瞬間,他的瞳孔猛地一陣收縮,原本平靜的面容也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緊接著,他竟然從頭到尾仔細翻閱起這話本來。待將整本書看完後,齊硯面色陰沉地用力將話本合攏,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隨後,他用一種極為嚴厲的口吻警告道:“從今往後,府上絕對不允許再出現這些東西!”說罷,他轉身朝著門口大聲喊:“五娘!”
話音剛落,只見身著素衣的五娘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還沒等五娘站穩腳跟,齊硯便伸手指著地上那些散落一地的話本,吩咐道:“把這些統統給我拿去燒了!”
說完,他緊緊捏住手中的那本《青荷記》,似乎生怕它會突然消失不見一樣,隨即他轉過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門,留下一臉驚愕的眾人呆立當場。
五娘站在原地,臉上露出一絲為難,她偷偷瞄了一眼倚在床邊的顏寧,見對方也是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模樣,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
然後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開始動手將那些話本一本本地疊放整齊。最後,她抱著厚厚的一摞話本,腳步沉重地離開了房間。
顏寧小聲對陸時淵說道:“沒事兒,別怕啊!”
陸時淵走後,顏寧輕輕拍了拍還在吃點心的阿汐,“阿汐,那青荷記你可知道寫的什麼?”
阿汐呆滯地搖著頭,嚥下嘴裡的點心後,仰頭看向她:“想看?給點銀子,我去給你買。”
顏寧斜了她一眼,“你這半個月,都快把綏遠城都吃了個遍了,再胡吃海塞,生病了怎麼辦?”
阿汐眨巴兩下眼睛,“我的願望就是,每日睡了吃,吃了睡,你知道的,我師傅走後,我就很少吃過飽飯,都是遇到你,才吃飽過。”
她坐直身子,鄭重其事地繼續說著:“你得多給我一點兒銀子傍身,不然你要是被那黑心肝兒的折磨死了,我就得喝西北風了。”
只見顏寧重重地嘆了口氣,幽怨一句:“我倒是感覺,我真的快死了……”
說完,她站起身來,穿上鞋子理了理衣衫,“走,我們一起去逛逛。”
“走。”
顏寧肩頭的傷雖說已經好了大半,但每次抬手的時候仍能感覺到些許吃力,不過好在腿沒事兒。
一路上,阿汐這裡買點小吃,那裡挑點小玩意兒,不一會兒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