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匍匐在地的杜盛身體猛地一顫,滿臉驚愕,難以置信地盯著滿地散落著的卷宗。
而後,他又緩緩地轉過頭,用一種近乎呆滯的眼神望向站在一旁神色嚴肅的大理寺卿。
要知道,原本這些所謂的罪證卷宗早處理乾淨了,任誰都以為再也無法追查下去了,可萬萬沒有想到啊,這大理寺卿竟然還暗中留下後手!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齊硯恰到好處地開了口:“好一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今證據確鑿,就請大人過目這些訴狀和卷宗,依我朝律法應當如何處置呢?”
話音未落,杜盛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如墜冰窖。
最終,經過一番定奪,杜盛不僅被降職貶官,還被罰俸整整半年。然而,即便如此殺子之仇卻依然未能如願以償......
待杜盛失魂落魄地離去之後,眼尖的齊頌白,很快就發現了齊硯那寬大的衣袖下露出了一截包紮著的傷口。
齊頌白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對這個傷口充滿了好奇,他忍不住開口問道:“王叔,您這身上的傷究竟是何人所傷?”
齊硯剛剛抬起右手,正準備回答之際,卻聽到齊頌白已然吩咐身旁的侍從華安速速前去傳喚御醫。
齊硯只是淡淡地回應道:“一個女人罷了。”
“女子?”聽聞此言,齊頌白愈發感到驚奇不已,“不知是哪戶人家的千金小姐竟有如此能耐能傷到王叔您吶?明日的賞花宴上,可否讓侄兒也一睹這位傷人者的芳容?”
齊硯略作思索,隨後點了點頭應道:“好。”
……
當齊硯踏入王府時,只見齊玉端端正正地坐在院子中央,而一旁的石桌上,穆清正手持畫筆,聚精會神地為齊玉描繪著畫像。
陽光灑落在他們身上,勾勒出一幅寧靜美好的畫面。
“哥。”齊玉眼波流轉,笑吟吟地向他喊道。
聽到妹妹清脆悅耳的聲音,齊硯不禁心頭一軟,思緒瞬間被拉回到從前,那時的齊玉尚在咿呀學語,甚至連母后都叫不清楚,但卻早已能清晰地喊出“哥哥”。
他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齊玉身邊,緩緩蹲下身子,目光如水般溫柔地凝視著她,輕聲問道:“今天的藥吃了嗎?”
齊玉乖巧地點點頭,笑著回答他:“吃了,我感覺自己這幾天已經好多了。對了,明天陛下要舉辦賞花宴,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齊硯欣然應允:“好啊,那你今天可得好好休息,養足精神。”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齊玉如絲般柔順的秀髮,隨後站起身來,柔聲道:“我還有事,就先不陪你了。”
......
次日清晨,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齊硯已經走進了齊玉的院子。
然而,剛踏進院門,他就瞧見穆清正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齊玉,氣氛融洽得讓人不忍打擾。
上馬車的時候,齊硯不經意間瞥見穆清正艱難地挪動腳步,一瘸一拐地朝著馬車走去。
他連忙伸手拉住穆清,同時壓低聲音對他說道:“你還是留在府中吧。”
穆清聞言微微一愣,隨即順從地點了點頭。
接著,她轉過身面向馬車裡面坐著的齊玉,輕聲說道:“夫人,兄長讓我留在家中,您此去可要自己多加小心。”
聽到這話,齊硯不由一陣無語......這小子居然這麼快就向阿玉告起狀來了!
而此時,坐在馬車裡的齊玉聽聞此言,立馬拉開了車簾,撅起小嘴,狠狠地瞪了齊硯一眼,嬌嗔道:“哥!”那模樣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齊硯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今天顏寧一家子也要前往宮中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