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嘴巴想要說些什麼,卻突然聽到了陸槿兒輕柔甜美的聲音傳來:“硯哥哥,你送給我的這支步搖,你快瞧瞧我戴著好不好看?”
說著,她伸出一隻白淨如雪、纖細修長的玉手,輕輕地順著那支鑲嵌著璀璨金珠的步搖捋了一下,滿臉歡喜與期待地望著齊硯,似乎正在等待著他給出一個令自己滿意的回答。
齊硯聞聲轉頭看向陸槿兒,只是隨意地掃視了一眼她頭頂上佩戴著的那支金珠步搖,然後淡淡地開口說道:“你嫂嫂的眼光果真不錯!”
這句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瞬間擊中了陸槿兒的心。原本掛在她臉上那燦爛如花的笑容驟然僵硬在臉上……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這支步搖是齊硯親自挑選送給她的禮物,所以在過去的這幾天裡,她幾乎每天都會將步搖戴在頭上,愛不釋手。
此刻,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陸知榷,則是不著痕跡地輕輕咳嗽了一聲。這聲咳嗽雖然不大,但卻成功地讓陷入失神的陸槿兒猛地清醒過來。
緊接著,陸知榷面色凝重地緩緩開口說道:“這段時間,我已經把那些賬冊全部都仔細地核對過一遍了,那孫掌事,在他負責掌管賬務的這二十年中,有將近九百多萬兩銀子的賬目存在問題,也不知道這些銀子的去處是不是……”
二十年這麼長的時間,涉及如此鉅額的銀兩數目,如果要說完全沒有人能察覺到其中的貓膩恐怕是不太可能的。
此事,肯定得派千山去好好調查才行……
待陸家兄妹離開之後,齊硯笑著轉頭看向陸時淵,溫柔說著:“你也先回去吧!”
陸時淵微微頷首行禮後轉身離去。
此時,偌大的院子顯得格外冷清,除了一直守在門外的五娘外,再看不到其他人影。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突然閃現而出。只見千山戴著一張黑色的面具,緩緩走到齊硯面前,他艱難地開口喊道:“少......主。”
昨日千山因一時不慎誤傷了顏寧,為此他一共捱了兩記重重的耳光。
如今,他的兩邊臉頰高高腫起,模樣甚是悽慘,有礙觀瞻,這才戴上了面具。
其中一巴掌是因為他誤傷顏寧而受罰,但還有一巴掌,則是因為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失手了……
依照齊硯的規矩,像千山這樣屢次犯錯的人,即便能夠保住性命,也必然難以逃脫嚴厲的懲罰。
所以,昨天千山一回到齊王府就去了地牢,在地牢領了整整一百鞭笞。直到此時,他身上的傷口仍在不停地滲出血跡,就連行動都有些受限!
然而,面對傷痕累累的千山,齊硯卻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那張被面具遮住的臉。
他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綏遠陸氏這塊肥肉,蘇青山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定然還會有所舉動。你立刻派人暗中監視那三位掌櫃,務必將他們每日的一舉一動,見到的所有人,都全部查探清楚!”
聽到齊硯的吩咐,千山忍著身體的劇痛,吃力地彎下腰,恭敬地回應道:“是!”
往常行動如風、來無影去無蹤的他,此刻竟需要稍稍停頓片刻,調整氣息和狀態。
見他還沒走,齊硯眉頭緊皺,朝著千山滿臉不耐地吼道:“愣著幹什麼?”
聽到這話,千山顯得有些委屈,小聲回應道:“屬下馬上就去。”
待千山離去後,齊硯邁著大步朝屋內走去。
快到門口時,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停下腳步,對守在門口的五娘吩咐道:“快去給夫人熬些清粥,記得要熬得軟糯一些。”
五娘連忙點頭應下,正欲轉身離開,目光卻不經意間瞥見齊硯手中緊握著的匕首。她微微遲疑了一下,抬手指向那把匕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