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的山林,一行雪橇在安靜的前行。戰士們穿著簡約的布甲,有的披著蓑衣摩拳擦掌,有的操作著微末的火系巫術於風中仰首而立。
老人一身破爛道袍,縮在橇中不停地呵氣,熱量還沒來得及傳遞到雙手,就被冷空氣肆意的帶走,風雪不覺在絡腮鬍子上凍了一層冰碴。
“真冷啊。”老道士嘀咕了一句,又忍不住拿出酒葫蘆喝了一口。
“不行!”他艱難地把葫蘆從嘴邊揣回懷中,眼神適時透出幾分迷惘,“剩下的……要‘敬’神明啊。”
這時戰者騎著灰豹減速來到老者雪橇邊,奇怪地問道:“仁者大人,您怎麼不御這風寒。”
“你們年輕人啊,真是不知矜貴。”老人舉起酒葫蘆,嘆了口氣,喝到一半,像是意識到什麼,眼睛一瞪,有些僵硬的把葫蘆收起來。
“傳令下去。仁者大人說了,‘物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都給我把抗寒的法術收了。”戰者轉頭朝一人喝道。
“可是大人,我們是體術流派啊,巫力對我們沒什麼用,留著也是……”“閉嘴!”“是——”
老人斜瞥了戰者一眼,沒有說話;不久戰者送了一件蓑衣過來,老人接過,朝空橇處拍拍手。
“沒讓你坐。”
戰者剛露出笑容,又怯怯然。
這時青光一閃,一襲青衫就落到老人身旁。
“哈哈,戰哥,仁者大人指的是我吧。”來人拍了拍身上的雪,朝老道士作揖,“見過仁者大人。”
“小青衫啊,還是你合老夫胃口,他們身上都有‘權力’的酸腐味。”老人開懷大笑。
“你來了。”戰者並不顯得尷尬,淡淡道。
“嗯,還算順利。”青衫輕輕回道。
很多年了,無論身份發生怎樣的變化,一對視,眼神中的那份堅定不曾消失,那份堅定的情誼……是多少年都磨滅不了的友誼——
……又有精進?
……還行吧,你好像也到了瓶頸。
……需要個契機。
兩人眉來眼去。
“喂!”老人一把搶過青衫的脖子,“你們倆臭小子搞什麼?”
“還把不把我這孤寡老人放眼裡?”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哈哈哈……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老人喋喋不休的話語穿透樹林,風雪中,一行安靜的雪橇變得熱鬧起來。
“話說,小青衫啊。你小子什麼時候娶的媳婦生的崽兒啊,孫女都那麼大了。”老道士吹鬍子瞪眼,擠兌道。
“咳,聖女其實是我在山間撿的。”青衫的眼中不禁露出回憶。
“真不巧啊,我有個女孩兒在山間丟了。”仁者大人一本正經的傷感起來。
“那真是悲傷。”青衫忽然想起隱土人對這位仁者的評價:不老仁;大概……是指為老不尊的仁者吧。
“豈止是悲傷啊。”老人一臉悲天憫人,轉瞬,白髮鬍子沖天而起,“簡直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您女兒丟的時候多大了?”戰者適時問道,難得有表情的臉上擠出一個欠揍的笑臉。
糟糕!忽風雪一滯,青衫想阻止戰者的話頭卻來不及。
……是人都能感覺到老人是在認真地咬牙切齒啊。
不老仁隔空一招手,戰者連同座下的灰豹像被人掐起脖子的玩具。手往下一摁,玩具便像垃圾一般被倒灌進路邊的樹林裡。然後老樹林裡枝杈與雪齊飛。
當戰者重新跟上雪橇的時候,灰豹朝老人發出一聲貓叫一樣的哀鳴。
“……嫣然啊,是個百花一樣的女孩兒。她原名叫嫣宏,取意奼紫嫣紅,是我們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