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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的農人——她可不正做著天下掉餡餅的白日夢嗎?這一段時間,除了準備公開課,她可是滿腦子的都是怎麼籌到錢,正想著些有的沒的,忽然眼前幾道明晃晃的亮光閃過,然後一把硬幣稀里嘩啦地掉下來,有的砸到她臉上,有的掉到她衣領裡,冰得她縮了脖子,大多的,卻是掉到了木椅上,然後又從縫隙裡掉到地上——

渺渺趕緊仰起身,將掉到脖子裡的硬幣拿出來,然後轉過頭瞪著罪魁禍首——

文革站在長椅後面,一手插在校服褲兜裡,挑著眉拽兮兮地看著她,“爺賞的。”

渺渺氣鼓鼓地瞪著他,然後自己也繃不住撲哧一聲笑了,然後還像模像樣地來了句,“謝爺的賞。”一邊說,一邊還真蹲下身一個一個地去撿硬幣。

文革愣了一下,嘴角彎起來,蹲下身也和她一起撿。

“你哪來這麼多硬幣,帶著也不嫌沉?”

文革將自己撿到的硬幣嘩啦一下全倒到渺渺的掌心,聽渺渺問他,毫不在意地回答:“剛在便利店換的。”

“這麼多,也虧人家老闆願意換給你。”可不是,便利店最需要的便是零錢的,一般都不給換,渺渺有時候沒零錢做公交,都是直接買點什麼東西好把整錢打散。

文革不以為意,“我拿二十塊換十五個硬幣,他幹嘛不換?”

渺渺瞪著這個出手豪闊的少年簡直無語,半晌才搖搖頭,嘖,小孩子真是不懂人間疾苦!

硬幣全撿起來了,沉甸甸一把,渺渺一手兜著,一手食指撥著,一個一個數過去,仔仔細細的,像個小守財奴,數完了,又掂了掂,然後眉開眼笑,心情甚好,抬頭對文革說:“剛好夠買兩碗麻辣燙,走吧,我請!”

文革不出聲,靜靜地跟在她身後。

還是渺渺曾帶著文革去過的那條小巷,不過因為是白天,不同於晚上的燈火通明煙火氣濃重,但,鼻尖繚繞的都是有點嗆人的濃郁香味,很讓人食指大動。

還是那家賣麻辣燙的小店,兩個人找了張乾淨的桌子坐下,叫了兩碗麻辣燙,渺渺居然還出乎意料地要了瓶啤酒,文革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渺渺笑笑,“今天,我不是你老師,你也不是我學生,我不對你說教,你也別挑我的刺兒,好不好?”

文革看了她一會兒,點點頭,他知道,今天的旗渺渺是不同的。

渺渺笑了,是那種非常乾淨非常舒暢的笑,開了啤酒,先給他倒,一邊倒一邊說:“話雖然這麼說,不過,你下午畢竟還要上課,還是少喝點,就喝一杯吧,當是陪我。”

文革沒說話,渺渺又自顧自地給自己滿上,然後端起一次性塑膠杯,仰頭咕嘟咕嘟居然就一口喝完了,然後長長地出了口氣,臉上出現三分饜足,連眼神也散下來,有一種非常柔軟的味道——

“我有一個朋友,從四川成都旅遊回來跟我說過一件事兒,讓我感觸特別深,他去一個小麵館吃麵,等面的時候,外面來了一個小夥子,還沒到麵館兒就在那喊,‘一兩,清湯。’所有人就都知道,就給他做了。他朝那一坐,馬上又叫,‘來一份報紙’。報紙就遞過去了。然後他一邊開始看報紙,一邊就開始脫鞋,馬上就有人在他腳下放上一雙拖鞋,再把他的皮鞋拎走。報紙剛看,面就上來了。這碗麵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又喊,‘那一兩可以下了’。他吃二兩面,分兩次下。他吃碗麵,皮鞋就剛好放到他腳底下,他付一塊錢的面錢,然後就走了——聽說這就是成都人的生活,嘖嘖,賊帥!”

她一邊說一邊淅瀝呼嚕地吃麻辣燙,辣得眼淚鼻涕都下來,不停地扯桌上劣質的餐巾紙,弄得鼻頭、眼眶都紅紅的。

今天的旗渺渺確實不同,話多,有點兒玩世不恭,也有著平日少見的豪爽勁兒,喝酒,吃辣,談天。

一碗麻辣燙,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