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才情,未來無限遙遠,供他隨意比劃,少年人的意氣風發幾乎都佔盡了,本該是最驕傲最肆無忌憚的時候,偏偏——內心深處永遠缺了最重要的一塊,於是,所有美好的東西似乎都是不確定的東西,即使真實地握在手心,彷彿下一秒也會飛走。
要說她對渺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感情,怕是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反正,反正——裴越想,他找到了她,她就只能是他的。她給了他這麼多的痛,這麼多年的輾轉反側焦躁憤恨不得安寧,她得都還給他!
原本兇狠的“咬”漸漸柔軟起來,還是“咬”,不過咬進了齒肉裡,不像咬了,變得焦躁,毫無章法,迫切地張嘴想要獲得更多,更多。
渺渺對裴越懷著一種愧疚,也有點兒心疼——看到那麼個小神仙樣兒的男孩哭成那樣,誰不心疼——所以,裴越滿懷恨意地咬過來的時候,她沒躲,雖然有點痛,可她忍著,手還溫柔地撫摸男孩的頭,像安慰張皇失措的孩子。
可這會兒,“咬”的味道漸漸不對了,渺渺想挪開自己的唇,裴越哪兒肯,急切地追——心裡就一個念頭,不放,不放,永遠也不放。
渺渺捧住他的臉,強制性地後退一點,兩張難捨難分的唇微微分開一點,但,還是貼在一塊兒——
渺渺氣喘吁吁,輕喃,“裴越,裴越,不行……”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裴越原本就長了一張顛倒眾人的臉,這會兒染上了□,眼,溼潤得如同沾上雨水的桃花瓣;唇,是山丹丹花的紅,溼津津的亮澤;臉,是混合了少年人的青澀和稚兒的不知所措,看著渺渺急切、乞求,卻不敢動,只能輕哼,“渺渺,渺渺,求你……”
渺渺的手一鬆,兩張灩紅無比的唇,再次緊密地貼合在一起,糾纏,廝磨——
裴越覺得心底裡缺的那一塊,終於圓滿了。
回去的路上,渺渺一個人踩著高跟鞋篤篤地走在前面,然後發現裴越根本沒有跟上來,又走回去,“怎麼了,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
裴越看看她,忽然唇角一彎,伸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
渺渺的眉毛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裴越……”
“我知道我知道,”他打斷她,“等快到學校到時候我就放開,好不好?”
渺渺忽然發現,當裴越用那種懇求的語氣跟她說話時,她基本上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看渺渺沒有說話,少年搶先一步說:“我們回去吧。”
渺渺點點頭,手,沒有掙開。
他們是不知道這副十指緊扣的模樣有多惹眼,男女俱是那種頂頂漂亮的那種,絕對賞心悅目啊,關鍵是男孩兒身上還穿著那高貴的瑞德校服,青春、激情,這要是在白天,該有多少人對他們駐足觀賞啊,該有多少臆測產生啊。
他們上車的時候,計程車司機還特意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渺渺是沒注意,她的內心可沒她的臉看起來那樣平靜——她還在想裴越的事兒呢,顯然的,現在裴越是徹底跟她絞在一起了,想各走各的陽關道,那是不可能的了。今後,怎麼跟裴越相處,這成了一個問題。她想啊想啊,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裴越呢,他現在的全副心思可都在渺渺身上,全在他們十指緊扣的雙手上了。
裴越是聰明,可,再聰明,對於感情這回事兒是真的懵懵懂懂,誰讓,在他感情還沒有萌芽的時候,身體靈魂就深深地刻上了旗渺渺這個女人的烙印,以至於在他該青春萌動的時候完全不像一般男孩子。現在好了,終於碰上了這個人,一朝感情全部爆發,幾乎是毫無保留地全部奉獻出去了。
裴越還算說話算話,出租停在離瑞德有段距離的地方,他們下車,裴越主動放開了她的手,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回學校,然後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