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她生氣的事應該是陵容的不言語,“那些人說話可難聽了,字字句句都像在影射著小主得寵,陰陽怪氣的!小主,往日倒是聰明的很,但是怎麼今日反倒不言語了,平白受了委屈!”
陵容挑眉看她一眼,笑道,“那你覺得你家小主小主該怎麼做?反唇相譏,有沒得什麼好處,還浪費了口舌,再者她們既然開了口,便有一籮筐的話等著我,我幹嘛要趕著讓她們罵啊?”
“可是可是,皇上來了,小主為何不和皇上說?”渚寒面上任由不甘之色,倔著性子,反駁道。
“說,我該說些什麼?”陵容語氣也有些衝起來了,雖知道渚寒是關心著自己,但是看著她這幅樣子,臉上還是隱隱帶上了怒意,“說我得寵不知天高地厚嗎?說些不懂規矩的話,讓皇上厭棄嗎?你向來機靈,怎麼還不懂得忌諱?”
“皇上看著很是寵愛小主啊?”渚寒被陵容這一番反問,問得不知道該怎麼回她,軟下語氣,咬了咬唇道。
“紅顏未老恩先斷,這句話古來就有,今日我可以仗著寵愛胡鬧非為,日後失了寵愛又該如何?”陵容順手將手上的茶盞擱到了桌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
林夕斂容收色,勸解道,“渚寒姑娘也別和小主倔,小主也是為你好,小主也莫要惱了渚寒姑娘,渚寒姑娘也是為小主抱屈。再者以奴婢看,皇上也甚是喜愛著小主的,方才吃飯的時候,皇上尚未嘗到第一口,便夾了菜到小主的盤中,奴婢在宮中這麼多年,也就看見過華主子能被皇上這樣對待了!”
陵容聽了她這一番勸解,心中的鬱氣微微散開了些,一時也知道是自己失態了,嘆了一口氣道,“我何嘗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我自己清楚,皇上之所以會對我另眼相待,未必是因為真心喜歡我,大半的原因還是我的父親!”
林夕有些不明白,渚寒也想不通,面上也帶上了疑惑道,“可是,皇上不是因為小主,方才放了老爺嗎?否則為何小主一被寵幸,老爺便被放了出來!”
陵容無奈的搖搖頭,嘆道,“這便是帝王心術。瞧著是因為我得寵,方才對父親多加照拂,只是這照拂未必是因為我。至於之所以為何如此,不過只是個障眼法而已。”
林夕心中順著陵容的所說一想,心中狠狠一震,原以為皇上能坐上這個位子多半是因著太后受寵的關係,現在看來最是深不可測的之人還是那身居上位之人。
渚寒雖有些不懂,但也聽的出陵容受寵絕非皇帝真心喜愛,而是因為小主的父親被皇上看重,若是老爺失了地位,那小主也將變得岌岌可危了。
陵容不再開口,執起筆,繼續紋著花樣,窗外一個身影閃了閃,陵容面上淡淡的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畫著紋樣,只裝做什麼也沒看見。
林夕也注意到了這一幕,當然也看見了陵容的這個小動作,面上不露,只是心裡暗暗思忖著。
“夏刈,她當真是這麼說的嗎?”殿裡空闊,門邊兩處擱著冰塊,薄薄的水霧在隱隱縈繞在其上,一個低沉的男聲突然開口道。
開口之人正是這大清的掌權人——雍正帝,他隨手拿了本書,閒散的坐在軟榻上,有意無意的問道。
“是,奴才不敢胡說!”夏刈跪在冰涼的大理石石上,低著頭看著拼貼的十分齊整的五彩蝙蝠掐絲地板,不敢抬頭看他。
“她倒是看得清,果真技藝出色,演技如此之好,我倒是差點被她騙了!”雍正伸手翻了一頁書,語氣不明道。
蘇培盛聽出了他隱隱的怒意,想到那日跟著小廈子在御花園看見的那一幕,心頭默默思忖著,面上討巧道,“皇上,奴才斗膽說句冒犯的話,以奴才看逸小主對你未必全然是假的。只是,七分真,三分假罷了!”
他這麼一說,雍正倒起了興致,挑眉看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