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玉娿被他推得重重跌坐在地上。拿了一雙極為幽怨的眼睛望著他,便有些心煩意亂,笑道:“莫不是你一直暗戀於我?”
玉娿見鳳泫這般對自己,更加確定離殤早已覺醒,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便悽然一笑,道:“阿殤,你就真的願意在這極寒之地。消磨一生麼?還是你——”
玉娿話未說完,鳳泫已起身往氈房外走去。
“王爺!”
一直拿眼觀察這邊動靜的胡月如見這般夜了鳳泫要離開,忙追了上去,拉著鳳泫的衣角,“王爺,天已黑了,外面太危險,別出去了。”
鳳泫瞧了一眼胡月如,拿開她抓了他衣襟的手,道:“我出去走走,你們早點歇下罷。”
說罷。也不待胡月如再勸,已掀了門簾子出去。
玉娿追了出去,卻見鳳泫已騎了她的馬往遠處奔去。只得恨恨盯著鳳泫的背影,恨不得將他的背盯出兩個窟窿來。只恨自己如今依舊是賀蘭雪的身子,功力實在是跟她自己的差太遠,否則早已追了過去。
胡月如氣得瞪了玉娿一眼,“你這是真做什麼?他這麼夜出去,出了事可怎麼辦?有什麼話不能留到明天白天再說麼?”
玉娿道:“他會回來的。”
“希望如你所言。”胡月如聲音有些冷,目光掃過地上的一鍋魚湯,煮了許久,擱在那裡都快冷了,三人都未動一下。便道:“你餓不餓,也不知王爺什麼時候回來,不如你先吃點東西吧,這夜裡很冷的,若沒點東西填在肚子裡,會受不了的。”
玉娿實在是有些餓,剛剛吃的一些肉乾根本不抗餓,便坐回爐火邊,拿勺子舀了魚湯魚肉開始吃了起來。
胡月如抱了那獸皮大氅坐回爐火旁繼續縫著。
兩人一直守在爐火旁等鳳泫回來,卻等了許久也不見任何動靜,不知不覺中兩人都歪在爐火邊沉沉睡去。
待第二日清晨,胡月如醒來時,見氈房裡沒有鳳泫,而昨夜兩人留在鍋中給他吃的魚肉也未見動一下,心中一驚,鳳泫一夜未歸,不知道如何了。
忙撩了門簾子出去,卻見氈房旁邊堆了許多新砍好的木柴,夠她燒上大半個月的,而旁邊的地上,扔了好幾十條魚,都已經清洗乾淨,她怕殺生,這些殺魚的事都是鳳泫動手的。
看這情形,鳳泫昨夜回來過,這些東西都是他一夜之間備出來的。
只是他這般做,怕是想著半個月之內不回這裡了。
胡月如心中甚是驚慌,不知道鳳泫究竟去了哪裡,正凝思見,玉娿也跟了出來,見到那堆木柴和那堆魚,明白了什麼似的,心中一喜,笑著對胡月如道:“咱們在這裡等著吧,半個月之後,他會回來的。”
她大概明白了鳳泫去做什麼了。
卻說鳳泫騎了玉娿的馬,直接往西方奔去。
一路上雖遇到了不少北胡的追兵,但這些人他又豈會放在眼裡。
直到幾日之後,鳳泫出現在離國的皇宮之中。
他一身黑色夜行衣,將原本勁瘦的身材勾勒得越發的挺拔修長,黑紗遮了面部,只露出一雙眼睛,此時正端坐在離國皇宮的屋頂之上,瞧著御花園中巡邏值夜的御林軍。
離國後宮御花園中,養著天下最為名貴的牡丹,青龍臥墨池。天下僅此一株,聽說不知是何年從天上掉下的一根枝椏落入了這御花園中,從此便生根發芽,一年只開一朵花,花朵呈墨色,所以獲名為青龍臥墨池。
正因為這花珍貴,離國將它視作國寶,派了重兵把守,守花的個個都是武林高手。
鳳泫瞧這陣勢,便知這夜將是一場惡戰。
他掏出一方絲帕,仔細擦拭了一下手中的黑劍東凌,待尋得對方一個空隙,飛身下去,直奔牡丹青龍所在的位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