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沒得害你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蘭昭沉默半晌,方才開口;“奴婢方才也不知道她為何要如此做,聽得娘娘的話,方才明白,她既是害我,定然是為了她的好處。而定要說道什麼好處的話,恐怕也就是沒了我,她的侄女便可以成為這官樂坊樂器組的司樂了罷。”
見唐菲不懂,蘭昭便又解釋:“娘娘有所不知,便是像我們這樣低賤的樂人,也是有階級等級的,有良民、有匠人、也有賤籍。除了這樣的等級,還會分為歌藝組、舞技組、樂器組。”
“我和錢嬤嬤的侄女便同屬於樂器組。原本的司樂到了年齡,她老家尚有父母,所以便要回家盡孝,所以司樂一職便是空了出來。”
蘭昭說到這兒,唐菲就明白了,只是嘆道:“想不到這錢嬤嬤竟是如此歹毒,為了一個司樂一職,便要不顧你的生死。”
蘭昭笑了一下,倒是不見絲毫傷心之意,只有種不合年齡的看破了世事的滄桑;
“這世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著各種各樣的爭鬥,勾心鬥角,恕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從國與國,到功勳大臣之間,再到奴婢這樣卑微的小人物,人人都在爭,人人都在搶,只不過爭搶的物件不同罷了。”
這話說的真不錯。
有人的地方,就逃不了這些弱肉強食,心機手段。
唐菲非但不覺得這蘭昭說的大不敬,反倒覺著她實在是坦白、犀利,很對自己的胃口。
這也是當初自己進宮的理由。
左右都要去爭搶,還不如爭搶的大一點。
突然想到之前的事兒,便又問道:“你的哥哥怎麼樣兒了?病可大好了?”
蘭昭不曾想唐菲還記得這樣的小事兒,心中不由更是感動:“家兄早已大好了,上次多虧了婕妤及時幫哥哥請了醫生,救了哥哥一條命。如此看來,我們兄妹二人的命原都是婕妤娘娘所救。”
一邊兒顧氏本來摸不準這蘭昭的來頭,不敢開口,只專心聽唐菲和蘭昭的一問一答。
這會兒聽說了蘭昭的遭遇,也是對這個小小年紀便滿是滄桑的女孩又同情,又心疼。
看她的年紀,和自己的女兒差不多大,不看穿著打扮,就是身形也都基本一般兒高,長相也是水靈靈的漂亮。
可就是這麼一個兒女孩,怎麼就吃了那麼多苦呢。
顧氏本就常年禮佛,心思最是良善,當下便慈愛的拉著蘭昭的手,直嘆這孩子不容易,又把自己手腕上帶著的一個鐲子,只往蘭昭的手上套去。
蘭昭從家中出事,便一直被髮配在官樂坊的賤籍,向來都是被旁人欺負的物件。
雖然憑藉著自己的一手頂好的琵琶技藝,在官樂坊算是站住了腳跟,可是卻從來沒有人對她這樣好過。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唐婕妤的母親。
蘭昭從未想著要攀上唐婕妤這根青天柱,自然也不敢受顧氏的禮。
當下便嚇得跪在了地上,連連口稱不敢。
唐菲笑著上前拉起了她:“古語說‘長者賜,不敢辭’,你便也不要推辭了。我們也算有緣,難得母親也喜歡你,你便受了吧。”
聽聞唐菲如此說,蘭昭方才受了,不再推辭。
幾人在鳳儀宮的院子中找了處亭子,便有宮人利索的搬來了椅子、小塌、又端上各色瓜果點心、熱茶飲料,當然不能少的便是燒的熱熱的火爐。
幾人坐在亭子裡,蘭昭便也調好了琵琶,為唐菲和顧氏彈奏了一曲《梅花三弄》。
這《梅花三弄》乃是大雲國十大名曲之一,又名《梅花引》,本為笛曲,後經改編兒成為琴曲。
現在在蘭昭的手下,以琵琶彈出,卻是別具另一種風味。
唐菲也是此刻,才更深切的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