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龔夢舒垂淚道。
“萬萬不可啊,夢舒!二哥回來要是知道因為我多嘴害得你走了,他非殺了我不可!”程墨琳在一旁急白了臉,白天喝多的酒早就醒了,她對自己今日的失言有些懊惱,李哲翰送她回來的路上也已經說她了。
“你究竟對夢舒說了些什麼?”二太太滿珍拉下臉來問程墨琳,程墨琳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來。龔夢舒阻止了二太太滿珍再逼問程墨琳,她啞著嗓子道:“我的離開和任何人無關。我只是想離開而離開罷了,還望老太太成全!”說著又拜了下去。
程老太太怔然了半晌,才道:“罷了罷了,當初你又沒有賣身給程家,卻一直陪伴瑞凱至今,若真是要論起來,卻是我們程家欠你的,你若是真不願意在此,那你就走吧——”
“多謝奶奶,”龔夢舒伏地不起,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落了下來。大少奶奶在一旁連忙攙扶起龔夢舒,低聲安慰著她。而二太太滿珍則瞧了瞧龔夢舒,道:“其實龔姑娘,我知道你主意已定,勸說不動你,可在你離開之前,我還想奉勸你一句:你雖然將來只是瑞凱的偏房,但是你要記住一點,即使是當了瑞凱的妾室,也遠比普通人家的正室強了不止百倍……”
“多謝二太太的忠告,”龔夢舒欠了欠身,再抬起眼來,卻是不卑不亢道:“這些道理我懂,但是我想走自己想走的路,無論過程如何艱難,我也會一條路走到底的!”
“是麼,看不出龔姑娘這麼有骨氣,看來我們程家也供不下你這尊大菩薩,那我就對你拭目以待囉!”二太太滿珍輕輕嗤笑了一聲,也不再言語了。
龔夢舒立在原地,回視不住抹淚的程老太太,再望望在房中的各位夫人太太小姐,她再次躬身道:“謝過各位太太和小姐們,夢舒明日便走,還請以後你們多珍重!”說完,便不敢再多留,急急奔出,背後已聽見程墨琳驚慌的叫喊聲:“不要走啊,夢舒,你走了,我怎麼辦?二哥怎麼辦?”
龔夢舒聞言腳步停頓了片刻,卻沒有回頭,接著疾步轉過了長廊,轉瞬便不見了她的身影。
林雪嫻嘆口氣,對程墨琳道:“看來,即便是你二哥也是留不住夢舒的了……”
要走的那晚,不時有人來敲龔夢舒的房門,極力想阻止她離開,程墨琳的聲音在外頭尤其響亮。可是龔夢舒在屋子裡收拾著行李,並不再應門。程墨琳的聲音最後被程察仲的斥責聲壓下:“大半夜的你拿熱臉孔去貼別人冷屁股!我們程家又不是什麼囚籠,至於要如此哀求麼?不想留就走!這樣倒好,彼此都省心了!以後各不相欠!哼!”
龔夢舒聽到程察仲的怒斥聲本想開門出去和他說明一下情況,但聽他後面的話語便打消了念頭,反正都是要走的人了,何必出去再觸怒程家老爺呢?她輕輕嘆口氣,喉頭依舊哽住。
要收拾的東西很多,龔夢舒幾乎什麼都沒有帶走。程家給她添置的東西,她除了身上的一身衣衫,還帶了兩套衣裳之外,其餘的東西都沒動。這本就不屬於她的,她也不想再欠程傢什麼。
她用纖細的手指撫摸過桌椅床榻的木紋肌理,動作緩慢而充滿依戀,她將臉貼在木質的床頭,感受那順滑冰涼的質感。小時候她和程瑞凱過家家,最喜歡躺在這上頭。她睜著朦朧的淚眼,程瑞凱的聲音依稀還在耳旁:“夢舒,長大後不許嫁給別人,你一輩子只能嫁給我!你記住了!”
龔夢舒的臉上浮起一抹帶淚的微笑,心卻是死灰一片。
第二天,天還剛矇矇亮,龔夢舒便挎了個小包袱離開了程府。她悄悄地離開,儘量不驚動任何一個人。她推動了厚實的硃紅色大門,閃身出來,卻看到程家的大門口角落裡竟停著一輛腳踏車,車上還坐著一個人。
龔夢舒有些驚異,她頓住了腳步看著那人片刻,走上前去問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