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不放心,所以……”黃啟倫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龔夢舒的疑問。
從他方才送她回程家到現在恐怕已有兩個時辰了吧,這麼說他一直都在暗處等著她麼?龔夢舒的心頭一震,鼻頭竟微微有些發酸。
“程家人罵你了麼?你怎麼又跑出來了?”黃啟倫關切地問著龔夢舒。
龔夢舒沒有答話,黃啟倫還想探究事情的緣由,但在霧色中看不清楚龔夢舒臉上的表情,不一會兒他聽到龔夢舒在對他說:“黃,黃同學,你現在能幫我送回我的父母家麼?”
“當然沒問題!”黃啟倫簡直受寵若驚地回答:“你快上車來,我立刻送你回去!”
龔夢舒上了車,黃啟倫問清了地址,便開始賣力地踩蹬起腳踏車來。也許是看出了龔夢舒的心情不好,黃啟倫這一路上盡挑好的說給龔夢舒聽,盡心力撫慰龔夢舒。
十**歲少女的自尊和感情本已受到重創,如今遇見一個體己的,哪怕知道他有可能是在敷衍是虛假的,卻猶如即將溺死的人一般抓住救命稻草,只是急急地和他開口解釋,唯恐說得慢了,那滿眶的眼淚就要奪眶而出一般,言語和舉動竟失了常態,有些誇張和生硬,倒露出了幾分可憐和倉惶來。
黃啟倫雖然沒有轉過頭來,卻也知曉龔夢舒此刻的真實心境,他也不拆穿她的掩飾,只是安靜地聆聽著她有些乾澀的解說。也許是他太過專注了,龔夢舒說到最後都覺得自己表演的太拙劣了,便住了聲,疲倦地凝視著夜色再也不說話了。
空無一人的路上,只有腳踏車輪飛馳而過的沙沙聲,間或夾雜著車鏈條碰撞車身所發出的聲響。黃啟倫這晚載著龔夢舒幾乎跑遍了整個城。等到了龔夢舒的家門口時,他再次氣喘得不住用衣襬煽著風,滿頭滿臉都是汗水。
奇特的是,龔夢舒卻並不進屋,而是下了車朝著家門口相反的方向走去。那是個小小的土坡,黃啟倫一看不對連忙問龔夢舒:“龔小姐,你,你不進屋麼?”
龔夢舒從恍惚中回神,這才道:“哦,多謝你送我回來,你忙去吧,叨擾了你一個晚上,真是感謝你,也很抱歉,連累你跑這麼遠的路……我已經到了,你先回去吧。”
“你這是要去哪裡?”黃啟倫連忙把腳踏車停在僻靜處,尾隨著龔夢舒而來。
“家裡人都睡下了,我這副樣子回去總不好,免得他們擔心,所以我就不進屋了。我在對面的小土坡上坐會兒,等天亮了再進門……”龔夢舒見黃啟倫熱心有些過頭,便照實回答。她摸黑爬到小土坡的樹林裡,然後在一處草叢旁坐下。從這個角度既可以看到家門口的動靜,別人又發現不了她的蹤跡,小時候她被父親責罵便會躲在這裡,這是她的安全避風港。
小時候有陣子家住大宅門的程瑞凱老跟著她回家來,他們兩人也經常躲在這裡過家家,如今想來,龔夢舒的心臟好像被扎人荊棘盤旋住一樣,生生刺痛。
黃啟倫也跟著爬上坡來,在龔夢舒的身旁坐下。龔夢舒遲疑了一下,道:“你怎麼還不回去?你的母親該擔心你了——”
“沒事,我有時候晚上和同學去郊遊也經常很晚,”黃啟倫還是不走,他坐在石塊上,扯下一根草放在嘴裡嚼,並沒有離開的意向。
龔夢舒言語裡推辭的意思已很明顯,見黃啟倫不為所動,也知道使勁轟他走,他也只會在別的僻靜處繼續等待,便也輕輕嘆口氣,不再催他了。
兩人靜靜坐了一會兒,夜雖然黑,但到天亮還有一段時間,黃啟倫看到龔夢舒抱著單薄的肩頭在寒風中瑟縮,便動了動身子,先說道:“要不我幫你叫門吧,這麼熬到天亮,我怕你該凍病了——”
“沒……沒關係……”龔夢舒輕輕說道,聲音有些哽咽。
黃啟倫想了想,脫下/身上的外套,拿在手中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