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禮完畢,契丹武士們又分成兩列齊步下殿,依然是齊刷刷的腳步聲,在旁人看來,恐怕威勢更勝剛才。
雖然契丹武士們的舞蹈很讓大家開了眼界,但是心裡都惴惴不安,很明顯,剛才禁衛軍的表演太過纖巧,不如契丹人的表演。皇帝面上無光,下面有牽涉的官員們哪裡還能安得下心喝酒?恐怕都在尋思著怎麼找替罪羊了。
不過官員們還是會想補救措施,接下來的是教坊正樂大舞表演,這是宣揚文治教化的音樂舞蹈,舒緩端莊,剛好和方才契丹人以及羽林軍的舞蹈成對比。說心裡話,這種歌舞表演我是一直不太喜歡的,但是現場群臣都端坐肅然,氣氛嚴謹,我也只好裝模作樣。
還真沒想到,那蕭遠圖不只是個赳赳武夫,居然還有做藝術編導的資質,看到他那副滿面虯須的面相,我越想越有意思。遼人是有備而來的,從所貢北地奇獸到剛才的武士群舞,件件事情都妄圖踩在宋人頭上,皇帝心知肚明,只是暫時發作不得。不過負責這些接待事物的官員估計要倒些黴,籌劃不足,應變不當的罪名肯定少不了。
反正這些事情於我無關,我該出的力也出了,這些官僚們自己辦事沒頭腦,也確實是應當受罰。
宋朝在歷史上以冗官著稱,我混了這麼久,早就是見識到了的,說不定皇帝深感其弊之後,下決心來個中央機構精簡改革也說不定。聽一些訊息靈通的保守派大臣說,在我上次建議下準備設立的鈔務府,皇帝的意思,是準備讓我做頭兒。不過,因為這個鈔務府並不只是負責印製、發行錢鈔,還帶有部分中央銀行的性質,變法派也很注意這個職位,怕是有場激烈交鋒。
對於這些官場爭鬥,我極為厭煩,若不是不想讓這個機構脫離當初建立它的初衷,那我真的不願遺摻和進去。
宋朝雖然文人多,平均教育水平高,但是數十年黨爭也沒造就出兩個政黨來,反倒是把官場弄得更加黑暗。如果我組織個什麼政黨,不知道會怎麼樣,會不會被作為非法組織處理掉呢?
突然殿上熱鬧起來了,我收住天馬行空的思維看去,原來是幾個宋將和蕭遠圖爭執起來,大概都喝了些酒,也就沒那麼顧忌了。爭論的原因似乎是關於一場宋遼邊境衝突的,規模不大,焦點也不在誰對誰錯上,而是關於當時誰的戰術運用是否正確,到底武將不是文臣。
&ldo;你們說了那麼多計策有什麼用?當時我大遼鐵騎一衝,你們的什麼陣就垮了,只有一條計策有用,那就是走為上!哈哈!&rdo;最後聽到蕭遠圖大聲笑道,幾個宋將似乎也無話可說了,花樣再多也是白搭,畢竟事實上是吃了虧嘛。
只聽到王雱在一旁說道:&ldo;遼國鐵騎有何可誇口之處?下官曾經聽說,當年有位大人領軍作戰之時,曾以少勝多,用步兵大敗突厥人的精銳騎兵。&rdo;此話一出,眾人皆驚,蕭遠圖自然不信,叫道:&ldo;胡說!騎兵哪有不敵步兵的道理?天底下哪有這麼勇猛的兵將?你說的又是什麼先朝古人吧?&rdo;
這小子是存心給我添亂子啊,我心中暗暗罵了王雱十幾遍,連王安石都不可避免地受到了&ldo;株連&rdo;。
王雱笑道:&ldo;先朝名將自是不用說了,我說的這位大人此刻就在這殿上!&rdo;眾人顯得更為驚訝起來,紛紛問道:&ldo;王公子所言何人?難道是我朝大將,怎麼沒有聽聞過?&rdo;蕭遠圖更是急不可耐,連聲催問道:&ldo;是誰?你說的那個人是誰?&rdo;不過裡面也有幾個是聽說過的,都把目光朝我看過來。
任眾人胡亂猜測或者是滿腹狐疑地望著,我對他們來個不理不睬,直到耶律延峰的聲音說道:&ldo;王公子說得不錯,此事是我親耳聽聞,能以步卒大破突厥騎兵的就是端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