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舅舅?&rdo;
沉香吃了一驚,四下張望,竟是什麼都瞧不見。
&ldo;舅舅!!&rdo;
冰冷。
那一抹微弱到了幾乎沒有的呼吸還沒有使楊戩驚駭欲絕,瞬息就發現了更為可怖的事實‐‐觸手所及的並非冰冷,而是隱約的銀色光華,已經散盡後,最後留下的痕跡‐‐這本就只是玉鼎真人為追楊戩而分出的元神而已。
可是!
這元神即將潰散,那不是冰冷,而是快要消散的虛無。
那無力垂落的指尖不是蒼白,而是逐漸不可觸及的透明…
究竟發生了什麼?
追著哮天犬去兜率宮的玉鼎真人究竟遇到了什麼?!
‐‐銀輝乍現!
神目光華之下,那本已經越來越虛無的身影終於停滯下來,冰冷的面容,即使雙目緊閉,也沒有絲毫痛苦或異樣的神情,只是那本已微弱的氣息,愈加低弱下去。
玉鼎真人已顧不得這分出的元神。
若是僅僅失去了意識,卻又怎會落到魂飛魄散的危境?
楊戩一手緊緊按住玉鼎真人前額,帶著金輝的法力毫不吝惜的順著指尖灌注下去,卻不能挽回半分。捲雲狂奔,千里之外十幾重天相隔的兜率宮盞茶時間就可至‐‐還是太慢,還是來不及,一種銳利的鮮紅慢慢自眼角沁出來。
什麼是感覺不出痛的驚恐,什麼是幾乎失去意識的急切。
不能想,不敢想,識海中早已混亂一片。
先前沉思的所有,一切清晰的名字,全部脈絡分明的事情,三妹也好,沉香也好,教主也好,天尊也好,甚至哮天犬…一切意識都隨著這幾乎預感到失去的驚駭混亂了。
楊戩另一隻手,緊緊握著頸下的彎月銀飾。
可容魂魄的山河社稷圖。
修長有力的手指痙攣的在銀飾上抽搐。
山河社稷圖已啟…他的主人已經感覺到了…是了,陸壓道君很快就會來的…不知道師父究竟出了什麼事…必須得趕過去…若是大敵,哪裡還有再開啟山河社稷圖之力…在哪裡,還有哪裡能有容納魂魄元神的法寶…
楊戩的神智已經混亂,這些念頭只是一個接一個,不自主的浮現出來。
陰陽鏡不成…
定魂鼎在崑崙山雪窟裡…
&ldo;轟!&rdo;
兜率宮終年繚繞的煙霧被突兀而來的狂風吹得瞬息消失,那扇大門更是橫飛出去撞到了丹爐。
死寂。
幾個道童還是倒在那裡沒有氣息。
但是這狼籍一片的丹房裡卻什麼也沒有。
玄女與雷震子還在路上,他們比不得瀕臨狂亂的楊戩全力施為的雲路。
神農鼎靜靜的立在那裡,元光金水還在爐內。
哮天犬呢?
楊戩有血絲沁著的眼睛緩緩閉上了,只是幾息,再度張開的目中已經沒有了混亂與驚駭,一片清明,右手微微一震,灌注過去的法力使金光更盛。
&ldo;師父…&rdo;
玉鼎真人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距離這麼近,在九轉玄功全力施為之下,都快要感覺不出,衣角髮絲,在拂亂之際已經變得透明,黯淡,再也許就是虛無消逝…
再拖延片刻,只怕不及。
痙攣的手指一把扯下山河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