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姨,我希望由我來決定是不是收購了皓彩,讓高氏從皓彩出局,我要一個和吳曉慈談談恩怨的資本。”
穆子昀如願地舉起茶杯,同高潔一碰,“我自然有辦法讓吳曉慈知道傷害了你和表姐,應該付出的代價。”
整個下午,高潔走路都是輕飄飄的,踩在雲端,落不到實處。
當一個人處於深淵底部,實實在在太想有人施以援手,加以援助,分擔她內心深藏陰謀的苦衷,撫平她一路孤身圖謀的恐懼。
她內心深處最困悶的無力,最灼熱的慾望,是最需要解救和紓解的。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人會是穆子昀,但是好像在這個世間也只有穆子昀有這個資格來分擔她內心的陰影。
在她彷然若失之際,從天而降下奇兵,助她鳴金收戰,大獲全勝。她根本無法拒絕。
高潔回到常德公寓,坐在她設計製作的那些水沫玉作品前,長久地冥思。梅先生叫了她好幾聲,她才反應過來。
梅先生說:“美國的珠寶設計大賽通知已經發下來了,這個月要把設計作品發過去,你看挑哪一件去比賽?”
高潔醒過神,她說:“我已經準備好了。”
在這些日子,她除了上班以及與於直談情說愛,其餘的時間統統花在了設計作品上頭。時常是於直半夜醒過來到工作室找到她,再把她哄到床上去。
時間用在哪裡,顯而易見。在於直,在工作,在作品。
均有成果。
高潔拿出來的作品,又讓梅先生眼前一亮——那是一對黃鉑金鑲黃鑽水沫玉耳墜。耳墜分雙體:扣體是用鉑金圍邊,綴白鑽,黃金做芯,鑲黃鑽,華貴異常;墜體用鉑金做成圓形網狀,網中吊一通體透明製成淚珠形樣的水沫玉。
高潔向梅先生解釋設計理念,“美國的這個比賽,需要體現出極高的珠寶價值和飾品售價,所以我用了鉑金和鑽,可以去報兩千到五千美元組的競賽。但是我們還需推廣我們的水沫玉,水頭好的透明水沫玉可以和鑽石相得益彰,中西結合的理念在評委那裡能討巧。”
梅先生問:“叫什麼名字呢?”
高潔答:“網中淚。”
梅先生反對,“太悲愴,不太好。”
高潔也沒主意。那鉑金網中的透明冰清的水沫玉,就是她下意識地作出淚珠形狀來。在網中,作繭自縛,自作自受。
梅先生細忖片刻,建議道:“不妨叫‘背後的秘密’,在金和鑽之後有一塊冰清玉潔的明玉,就是浮華背後的秘密。”
高潔想了想,說“好的”。
潔身自愛(31)
這一晚。她特地買了牛裡脊煎了牛排,於直愛牛肉但不愛西餐裡那五分熟的牛排;她烤了竹炭麵包,於直口味裡那點西式的愛好都在麵包蛋糕上頭;她在桌上放了蠟燭和於直隨手存在家裡的紅酒。
最後她把那隻獵犬形的求婚戒指戴到右手無名指上。
於直進門時,就看見高潔坐在燭光下等著他。臉龐印得似蜜桃,眼睛亮得像鑽石。
他坐到高潔對面,“今天是什麼紀念日?”
高潔隔著燭光,在不確定的明滅裡問他:“於直,你真的想娶我嗎?”
於直說:“你過來。”
高潔走到於直面前,被他一摟,坐入他的懷中。
他說:“我已經和家裡人提了,他們都沒什麼意見。”
高潔捧著於直的臉,用手指描摹他寬闊的額,再到他的眉骨,她從沒有細細撫摸過他的眉骨,原來摸上去眉峰有點兒微微的凸,他的眉毛是犀利的。但是他的眼,是盛著情意的,在燭光下,如水似雲。
高潔捧著他的臉吻下去,和他好看的唇糾纏,羞澀卻又大膽,節制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