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得比別人多不說,到了夜裡怎麼睡也睡不熱,這時候又沒有蠶絲羽絨被,只好想別的辦法。
“拿那毛料拼褥子?”瑪瑙有些傻眼:“那可是爺給的。”
“東西白放著也黴壞了,橫豎這些東西年年都有的,攢著它幹什麼。”周婷早已經想好了,下面鋪一條上面蓋一條,睡覺的時候肯定暖和,單做惹人眼,正好趁著這時候一起做了。
珍珠把烘好的衣裳給周婷換上,把那條染壞的裙子交給小丫頭:“那毛料的褥子要怎麼用?像做大氅似的,襯上羽面緞子?”
“那就配上大紅的吧,冬天裡看著也暖和些。”說完了這些指指珍珠:“去把宋氏請來,我有事兒分派給她,既然她在熬湯煮粥上頭費了心思,就叫她管了那天的湯水吧。”要辦宴席那就大家一起出力氣,免得這些小妾閒來無事在後院裡不安生,就算要掐尖也得掐在正事兒上。
珍珠應得最響,
帶著小丫頭一路過去,走到南院的時候眼睛往裡一瞥,這個時候了還亂哄哄的,守門的婆子倚在門廊上打哈欠,看見珍珠硬生生把嘴閉上了,抬起袖子一抹淚花,臉上帶笑彎腰曲膝:“珍珠姑娘來了。”
“我不是來尋你們主子的,是福晉叫我分派爺生辰的事兒呢。”珍珠也笑,眼睛不往裡頭看,自然有人湊上來跟她打聽。
“告訴你也好樂一樂,福晉說了,爺生辰每人都做一套新衣裳。”冬天的衣服不比夏天的,耐穿厚實更實惠。
守門的婆子臉上笑開了,正要說什麼呢,珍珠又加了一句:“一人再多一個月的月錢。”聲音不高不低的正好傳進門廊裡頭。
有小丫頭停住了手上事兒問:“真的?”旁邊的丫頭敲敲她的頭:“珍珠姐姐是侍伺福晉的,那還能有假。”
幫周婷打完廣告,珍珠快步到了宋氏的屋子裡外面,小丫頭回稟過了才走進去:“我們主子請格格過去說話。”
宋氏眼皮一跳站了起來,整整身上的衣裳笑眯眯的走在珍珠前頭,側頭問:“福晉傳喚,不知為了何事呀?”她捧著湯攔住胤禛的事兒後院裡頭都傳開了,沒能如願不說平白給人添了笑料,一個白天躲在屋子裡不肯出門,周婷一來叫她心裡就打鼓。
珍珠不肯多說,抿嘴一笑:“自然是好事。”
周婷歪在炕上,瑪瑙立在她身邊侍伺,小丫頭們拿了衣服料子一匹匹給她看,覺得好就留下,正看到一匹蓮青斗紋的素色緞子,周婷伸手指了指說:“這個看著好,留下給大格格用。”
瞧見宋氏進來周婷微微朝她一點頭並不起身,轉開眼睛繼續挑衣料,自有小丫頭給宋氏上茶擺點心,周婷指點著一塊大紅的洋緞:“這個做成裙子倒好,留下吧。”
不時又有些婆子立在階前回話,一會這個過來問器具一會那個過來問人手分配,因為準備的早,周婷也不著急,能定的就當場定下,不能定的叫瑪瑙記下,等各方都協調好了再吩咐。
過了足有半刻鐘,宋氏面前那杯茶再續上一杯的時候,周婷才轉過身來,對著她歉意的笑笑:
“勞你等我,這些日子事兒多,我就沒有歇的時候。”
宋氏本就只坐著椅子邊,聽她這樣說馬上站起來告罪,聲兒還是細細的:“福晉辛苦,妾不能分擔已經慚愧,等哪有等不得的。”
“我正有一樁事要交給你。
”周婷擺擺手讓她坐下步,拿起茶盞啜了一口熱茶,瑪瑙換上剛蒸出來的山藥糕,她撿了一塊包在手帕裡咬一口,全嚥下去了才接著說:“爺的生辰要到了,你知道
我這些時日精神不濟,這些事本想交給李氏的,偏小阿哥又病了。”
聽著話頭宋氏一喜,這是露臉的事兒,這意思是要交給自己了,連忙坐直了身子看著歪在炕上的周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