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肯善了。
腿上沒了知覺是小,拿雪不住搓一搓幸許還能仗著年輕底子好再給緩回來,再細細保養也就是了,可這受了寒要是作下病來,以後嫁人生子又要怎麼辦?
惜月狠狠咬牙,抓著親媽的手不放,兩句話一說,一家子就打定了主意,年氏不過一隻落水狗,這時候不翻出來鬧大,他們一家就只能認了這啞吧虧了。
正是瞌睡遇上枕頭,周婷神色一斂,站起來換了件雪裡金的襖子,搭著翡翠的手往外堂去,又指了個小丫頭:“趕緊叫小張子去請了太醫來,再去府上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153
翡翠聞言知意;曉得周婷這是要藉機鬧大。有些話周婷這個身份不好說,她就得說出來,周婷話音兒剛落;翡翠就皺著眉頭關切道:“昨兒珍珠姐姐才去的,這丫頭若真是不好,側福晉怎的不報給福晉定奪?”
珍珠回了家;珊瑚蜜蠟卻是在的;珍珠走前那一出她們是剛經過的;此時趕緊接了口:“原挑人的時候咱們都是一批裡頭的,她頂出挑的人兒;規矩也學得最好;怎麼就衝撞了側福晉?”
因站在迴廊裡頭,一溜都是丫頭;這話無疑是說給這些人聽的,周婷讚賞的瞧了蜜蠟一眼。又指了珊瑚:“你昨兒跟了去的,就由著你去瞧瞧出了什麼事兒。”給主子辦事都是機會,珊瑚麻利的應了,快步往前院去。
主子身邊有頭有臉的丫頭也有病了往太醫院叫個醫上來的瞧病的,可那也得是得臉受重用的,惜月的身份著實有些尷尬,她確是側福晉身邊的一等大丫頭沒錯,卻是受了厭棄的,年氏存了心要折騰她,跪了一夜不算,還不叫人立時給抬出去,若惜月沒個根基許就真這麼完了。
可她孃老子早早得了信兒,自然要為她疏通,年氏院子裡那些丫頭婆子全得了好處,一會這個叫不行了,一會那個叫作孽,惹得年氏真以為出了大事。
丫頭病了挪出去,若有個不好,還能說是沒福,沒養回來。若是死在了院子裡頭,年氏再是側福晉也要受排喧,何況如今周婷正等著抓她的把柄呢。只好連夜叫人把她挪到外頭去,她老子娘知道她要吃苦頭,早請了大夫過來,又是拿薑湯兒灌又是叫家裡的妹妹們一刻不停的給她揉膝蓋,這才轉了回來。
年氏這裡還似模似樣的賜了銀錢藥材下去,她的盤算打得好,卻沒想到惜月家裡頭不是那怕事兒的,見女兒吃了這樣的虧不肯忍下來,反而把她的病情從七分添到了十二分,家裡頭燒著香拜著佛的告罪,到了外頭就滿院子的嚷嚷,直說年氏整治死了人。
既是常在宅院裡頭的,傳這話的時候也有意把周婷帶了進去,也就是頭兩年的事兒,鈕祜祿氏的丫頭當著胤禛的面言語上頭衝到了周婷,主子爺都發話要打死了,可福晉卻放過了她,既沒打也沒罵,只發落到了外院去重學規矩,而她們家的丫頭呢?只為著灑了一杯茶,就差點兒被扒下一層皮來,如今躺在床上只有進氣沒有出氣的。
這明顯是抬高了周婷來踩低年氏,明裡是說周婷寬厚大度,其實直指著年氏的規矩比正經嫡福晉都大,有那*嚼舌的,就在暗地裡啐她是小婦養的,不上臺面,披了金衣也成不了鳳凰。
流言這東西,最是傳得快,這事兒才過了一個晚上,那邊府裡就已經傳遍了,一個賽一個的添油加醋,那些沒照過年氏面的,全把她想像成了夜叉,等年氏知道的時候,惜月的家人已經哭到圓明園門口。
才剛進門的側福晉,正該是守規矩安本份的時候,就是奴才真有個不好,也該顧著臉嫩不好及時發落,往正妻面前去定奪才是懂規矩的表現。她卻偏偏接二連三的鬧出事兒來,本來名聲已經不好,如今又出了這事兒。
這簡直就是老天送過來的把柄,這時候不捏住了狠狠打她的七寸,難道還要等她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