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刮些油水倒也罷了,科舉豈同兒戲,這些選中計程車子將來要輸送到全國各地為官,從根子上爛了,往後還有何能吏清吏可言?
康熙一面咳嗽一面下了旨意,點了弘昭的師傅張鵬翮為欽差,去往江南徹查此案。張鵬翮倒不負欽差的名頭,繞過江寧直取揚州,到地頭的第一天就把榜上有名的兩位“才子”審問清察,誰也沒想到考官閱卷官竟敢有這樣大的膽子。
這排第一第二的兩位才子,不說策論,竟連四書五經都背不順溜,什麼破題承題且談不上,連考題出自哪一本書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一屆江南的幾位考官立時被革去功名,一審的摺子遞到康熙案前,又引來他的一陣怒火。
這還沒完,二審的時候當堂對質行賄數額,那幾位考官你咬我我咬你,一直咬到了兩江總督噶禮身上。噶禮一下子從陪審官成了嫌疑犯,案子越審越複雜,噶禮在兩江樹大根深,張鵬翮在他跟前怯步,只將受他指使的趙晉當作主犯,瞞下那不見了的五十萬兩,這叫江南譁然的大案,從一審押了幾隻小蝦米之外,竟審了一月才出結果。
到最後遞到康熙面前的,竟是張伯行誣告,噶禮並無受賄一事,噶禮無事,張伯行卻被御史彈劾罷官,康熙氣得握拳砸桌,欽差官員都是他欽點下去的,竟敢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張鵬翮還是皇孫們的師傅,這等於打了康熙一個響亮的耳光。
他原就氣得拿不住筆,手抖得厲害,雙手俱不能書,長久以來心頭積攢的怒火似火山噴發那樣湧出來,身體一個受不住,倒了下來。
去歲末才剛病過,開春沒多久就又病了,再好的身子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更何況康熙的底子早就虧了。
胤禛被指派接下了這個案子,擒拿噶禮釋放張伯行,雷厲風行的一頓快刀下去,江南這場鬧劇消彌無形,萬人上書,直說康熙聖燭明照,他心裡滿意自己看中的繼承人才幹出眾,卻又隱隱生出一種自己果真是老了的感慨來。
春日裡正是百病叢生的時節,康熙這一場病從年初一直病到了年中,他越是急就越是不好,不得已一點點放權給了胤禛,看著正當盛年的兒子,樁樁件件都做得合自己心意,偌大一個國家沒他也一樣運轉得法,久病不愈之下不由灰心喪氣起來,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壽命如同風中燭一般不牢靠。
他的身子早就因為這些年來的大病小病被掏了個空,人憑著一股子信念或還能撐下去,自己都覺得自己行了,身子就一天更比一天差。胤禛心裡還念著康熙有十年好活,不論太醫說什麼,都不生出一點異心,床前床後喂湯奉藥,不由康熙在病中不感念他至誠至孝。
等到天氣復又轉涼,窗玻璃上頭結出薄霜的時候,康熙一覺酣睡過去,沒能再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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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喪鐘一響;胤禛周婷全沒了應對,他們倆都知道康熙還有活頭,老爺子近來身子雖看著弱,卻是誰都沒有往這上頭去想。
其它那些臣子阿哥們卻早早就想好了退路,只不成想竟這樣快。原以為老爺子熬過了大暑天下一個關口怎麼也在冬天;誰知道天才涼下來;病痛都消下去;竟就這樣走了。
老爺子走是走了;卻沒留下隻言片語,朝上亂成了一鍋粥,太子剛剛淡出朝臣的視線,一下子又被推到了前頭。
別人暫且不論,佟家第一個就不能答應,旁人不明白太子是怎麼倒的,他們自家卻是清清楚楚,若這時候太子復又登上大位,那佟家一門哪裡還有活路?這時候也顧不得捧著八阿哥上位了,只要不是太子,哪一個贏了自家都沒有性命之憂。
幾個成年掌旗的阿哥要說心裡不活泛的那還真沒有,譬如三阿哥,若老爺子真沒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