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兒子已然完成了她的事業。甄月林微微的笑了一下,一點也不像一個精神錯亂的瘋子。
裴本懷沒有將她的母親接出來。他將裴鴻衍趕下臺時並沒有感覺多少快意,而在那天他在甄月林的注視下轉身離開,他才真正感覺到什麼是大仇得報,如釋重負。
剛剛,甄沛瑩對她說,是我和媽媽對不起你。
她說的不錯,甄月林用強硬的手段逼迫他成長,甄沛瑩卻是用另一種方法打磨他的良心。
他在裴家安然無恙的十幾年,完全是他的妹妹,用身體的服從換來的。甄沛瑩委曲求全的同時,裴本懷也感覺到了一種滅頂的壓迫,甄沛瑩的犧牲,讓他知道,他不成功,便成仁。他不能不去戰鬥,不能有一點退縮,因為扶持他的人的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這種代價變換而成的壓力比裴家家族給他的還要大。
裴本懷度過了很長一陣灰暗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他埋頭走在校園裡,一張色彩鮮豔的傳單遞到了眼前。他抬起頭,一個年輕朝氣的女孩子對他笑著。
“同學,奶茶新品上市,喝了能讓人心情好喔。”
裴本懷撞開了那拿著傳單的手,徑直向前了。
而在當晚,一直只做黑白灰三色夢境的他夢到了彩色的畫面,孫妙眉像白天一樣梳著馬尾,微微地對他笑著:“裴本懷,開心一點吧。”
從前天都是灰的,自從遇到你,我的世界天光大亮。
裴本懷抓著手術檯的邊緣,讓自己站起來,同時從回憶中清醒了神思。
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穩步走了出去。
汪蒲明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正在給自己注射致幻劑。
裴本懷瞥了他一眼,從他身邊經過了。
在開門的時候,他聽到身後汪蒲明的囈語:
“……沛瑩,跟我來,我帶你走。”
裴本懷停了一下腳步,最後走出去了。
站在五樓的欄杆旁,他看見樓下紛紛往往的賓客,場景燈火迷濛,雕樑畫棟,一派煙火塵世。裴本懷想,原來這就是人間啊。
宋思明來到他身邊,低聲告訴:“陳媛媛在樓下了。”
裴本懷點點頭,下樓了。宋思明緊跟其後。
☆、暗殺,心願
九月九日是裴本懷的生辰,他剛剛上位,原來裴崇在時,是沒有給這個不受寵的小子辦過一次生日宴會的,其實這次生日會也不是裴本懷的意思,他在大眾面前還是更低調些的,裴氏的事情多是宋思明幫他打理,宋思明和他身世相近,算是被本家遺棄,在裴本懷手下混口飯吃。
想要大辦生日會的是五爺,當時他垂手捏這煙,對裴本懷道:“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你得讓人知道,你到底混出了個什麼名堂。我這裡也有一些人,等著要見見你。”
裴本懷不在乎表面做派,他覺得在手裡的才是真的。但五爺說的有理,一個生日會,他又不是辦不起。
生日會從當天四點開始,裴本懷坐在他手底下的茶館子裡,各種禮物就呈送進來了,一件件地,宋思明在門口清點。傍晚時分,裴鴻衍是最先到的,裴本懷和他坐在大廳的茶几旁交談,裴家一眾人到的時候,就見前任家主和現任家主坐在一起,高談闊論,言笑晏晏。
這兩人當日廝殺的盛景還在眾人心中,裴家這幾家旁支,默默看了裴本懷和裴鴻衍,心想一句,裴家主幹的血脈裡,的確是流著不一般的東西。
在宴席過後,侍者又將眾人引到五樓的大戲院裡,鑼鼓喧張,粉墨登堂,演了三出精心挑選的好戲。裴本懷和裴鴻衍坐在前頭一桌,那頭五爺單單坐進了樓上包廂,一面抽菸一面呷茶。
裴鴻衍擺弄手邊一盆金玉滿堂的盆栽,臺上咿咿呀呀唱著出討喜的詞兒,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