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苦,才想著求求王爺,能不能放我回京城。他性子是急了些,請王爺看在他與我自幼相識的份上,不要與他計較。”
“原來你想回京?本王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卻要藉由一個外人向本王求情。”杜恪辰一次次地檢討自己,他是否做錯了,為了保護她把她逐出府卻不願對她說出真相,是不願意讓她繼續成為今上利用的工具。可是,突然冒出一個簡颯,卻讓他方寸大亂,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動粗。那一刻,他真想一刀活剮了他,就再也不會有人試圖帶走他視若珍寶的女子。
“我沒有要走,我真的沒有要走。”錢若水拉扯著他的廣袖,“只要你不殺他,我什麼都答應你。”
“你……”杜恪辰拂袖,“你真是讓本王太失望了……”
他邁開步子,卻如灌鉛般的沉重,他強迫自己不能回頭,不能心軟,因為他不願意承認他愛的女子不愛他的事實。
他不介意她有目的地接近他,不介意她曾經被逼無奈而到涼州,更不介意她對賜婚的排斥。只要她願意留下,願意真心待他,他就能為她放棄一切,甚至是整個大魏。
可是簡颯出現後,一切都變了。
她被他擁在懷中是那麼地溫馴柔軟,伏在他的背上的姿態是那麼的毫無防備,他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不設防的一面。可是當他接近時,除了冰冷的刀刃和警惕的防範,什麼也沒有。
他們曾共歷生死,他以為他們之間有著牢不可破的牽絆。可到現在他才明白,只是簡颯不曾出現而已。
他等了這麼久,才等到一個讓他心動的女子,卻不屬於他。
夜深,杜恪辰還在批閱公文,案邊放著蕭雲卿派來送來的飯食。他已經在軍中呆了一個多月,太妃和蕭雲卿差人來請他回府,他都置之不理。除夕那日,他寧願和將士們圍爐敘話,也不願意回府面對她們。年初一時,太妃一早便來了大營給將士們派發紅包,他卻避而不見。聽管易說,太妃的頭髮都白了,人也清減了不少。可他還是沒有做好面對太妃的準備,應該說,他不想承認這些錯都是他縱容的結果。
他有時候也會想,他若是當初舉兵奪位,就不會有今日這麼多的無奈。可如此一來,他還如何遇見錢若水這個最美好的意外。
擱了筆,伸了伸懶腰,耳邊傳來打更聲,仔細一數,已然是二更天了。
“王贊,她今夜住在哪裡?”他還是放不下。
話音落了半晌,王贊卻沒有回答。他心中酸澀,想必是還在簡颯那裡。他不是已經派人送木炭過去,她還在操心什麼。
門嘎吱一聲開啟了,他當是王贊,“她睡下了嗎?”
王贊仍是沒回答,他眯了眼睛往門的方向看過去,劍眉微揚,“怎麼是你?”
錢若水緩步上前,“我來伺候王爺的。”
淺淡的芬芳隨著她的走近而慢慢變濃,杜恪辰抬眸,仔細一看,眸光灼灼,“你這是美人計?”
她換了一副裝扮,眉點花鈿,不見張揚的紅唇和上挑的眼線,洗盡鉛華的臉上散發著不可思議的光澤,叫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錢若水嫵媚一笑,“那王爺中不中計呢?”
“如果是為了簡颯,”杜恪辰艱難地拒絕她,“你大可不必。”
錢若水解去禦寒的披風,只穿一件單薄的中單,幾近透明的白紗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形。屋裡沒有火盆,冷得她瑟瑟發抖,杜恪辰卻不為所動地看著她,強壓下心中的燥動,波瀾不驚地等待著。
其實,他也不知道期待著什麼。
她似乎沒有聽到他的拒絕,硬著頭髮坐在了他的腿上,冰涼的唇瓣貼在他的脖頸,輕聲撩撥,“王爺不想奴嗎?王爺久未回府,想必需要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