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痴迷的微芒。
“還不快走,萬一他反悔殺過來,就來不及了。”錢若水催促著,“如今該是修好的時候,等他離開西北返回京城,你還是該給他一個保證。”
“保證”冉續不解。
“空口無憑,憑什麼他要相信你在世一日,就永不犯大魏”錢若水微笑著看他,“我已經跟你走了,你不會連這個承諾都不願意給吧”
冉續大笑,“這就是你的目的嗎逼我寫下國書,然後你再逃之夭夭。”
錢若水搖頭,“你還是不信我你以為以杜恪辰的性子,他會用這樣的計策取得國書,而讓我身處險境嗎因為我的心已經不在他身上,他留著我也沒有用,不如賣你個人情,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
“若是我反悔呢”冉續抄手而立,背靠著參天大樹,落雪鋪滿他的肩頭,“人在我手上,我若是拒不遞交國書,他也是奈不得我。”
錢若水輕嘆一聲,“那日一戰,你難道你不知道鎮西軍的實力嗎六年的厲兵秣馬,鎮西軍的戰力比起當年有過之而無不過,尤其是在西北的這幾年,他們熟悉此時的氣候地形,並不畏懼在冰天雪地和寒風蕭瑟中展開攻勢。他不過率部千餘,就能斬殺你士兵近萬,若是鎮西軍傾巢而出,你又該如何應對你是有萬夫不敵之勇,可是千軍萬馬同時來襲,你尚有餘力應對我知道祁雄於你有救命之恩,可你為祁豔賣命的這些年,也足以抵消對他的恩情。雖然我並未知曉成王答應了你什麼,但我相信只要你說出來,他一定會答應你。我就是最好的證明。”
冉續眯了眼睛,“你倒是看得通透,你既能看穿戰事,杜恪辰何嘗看不透,他長驅直入就能取我首級,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總有打贏的時候,卻偏偏要用你來換。”
“是我說的,若是你死了,我也不獨活。”錢若水答得坦然,“他不費一兵一卒,就能保住西北,為他回京爭取時間,何樂而不為”
“我不信他是這樣的人。”
“以前或許他不是,如今他是大魏天子,山河萬里,必須有所取捨。”
冉續接受了她的解釋,卻仍不敢相信她是真的心悅他。可人已經跟他回來了,他再多的猜忌也是沒有用的,只能先把人領回去再說。
冉續的軍營駐紮在山腳下,背靠著山,隱匿於狹谷之間,躲避寒風和暴雪的侵襲。可是每當北風呼嘯而過,而是無法躲藏,徹骨的寒冷會讓人無法動彈,就算是篝火熊熊,也侵抗不住寒冷的來襲。
營帳也是十分的簡陋,都是從各處搶來的,顏色形狀各異,看得出他們的軍費並不充裕。可是每個氐族士兵都是鬥志昂揚,對於即將到來的戰爭沒有絲毫的膽怯。與他們駐紮於一處的烏桓和月氏的軍隊,個個精神抖擻,盤中的食物卻只有最簡陋的麥餅,連葷腥都不見。
就是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他們都沒有露出半點的怯意。這是讓錢若水看不透的地方。他們到底為何而來以他們的人數,戰勝鎮西軍絕不可能。是為了拖延杜恪辰回京的時間那麼,成王許他們的條件又是什麼
這些人看到漢人裝扮的錢若水,都好奇地打量起來,有些人露出曖昧的笑意,用氐族的土話與冉續交談,冉續哈哈大笑,一手攬住錢若水的腰,似乎在宣告他的所有權。眾人訕訕,可還是拍手叫好。
進了營帳,冉續給她端了一碗熱騰騰的酪漿,“暖暖身子吧,荒郊野外,柴木不足,下半夜會很冷。”
“你們都是這樣過來的”錢若水也不推辭,接過捧在手裡捂熱,“你說過你營中糧草充足。”
冉續苦笑,“省著點用是充足的。”
“可我看他們吃的都是冷硬的麥餅,這如何能維持體能若是你說的省著點用是這樣的方式,不到半年,他們就會瘦成皮包骨,毫無戰力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