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清瘦老者名叫李默,與何顯一樣,也是蘇杭一帶十分有名的大商人,不過他並不是做絲綢生意,而是專門做瓷器生意,手中有數支商隊來往於大明各個瓷器產地,運來的瓷器同樣也走私到海外,手中掌握的財富並不比何顯少。
看到李默給自己敬酒,周重也急忙站起來舉起酒杯,然後與對方一飲而盡。李默以前也在雙嶼港做過一段走私商人,但是後來被一夥倭人逼的走投無路,最後只能退出雙嶼港,因此他對倭人一向都沒有好感。
“周賢侄,我是個粗人,不知道說什麼客氣話,當年我受過周老大的恩,因此現在報答他也是應該的,只是我是個直脾氣,不知賢侄你今天找我們來有什麼事要商量?”就在周重剛坐下,坐在左首邊那個魁梧漢子開口問道。
只見這個魁梧漢子看上去四十多歲,長相很是兇惡,身上穿著一件貂皮大衣,胡蘿蔔粗的手指上戴著幾枚或紅或藍的寶石戒指,連帽子上也鑲嵌著一塊鴿子蛋大小的寶玉,看他這身打扮,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爆發戶一般。
這個爆發戶一樣的魁梧漢子名叫胡雷,是個實力雄厚的木材商人,他不但供應著雙嶼港大部分的木材需要,同時也從南洋商會收購大量從南洋運來的貴重木材,靠著這兩樁生意,使得他從一個窮小子一躍成為江南有名的商人之一,只可惜他不識什麼字,自身的休養也差了些,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言行舉止,都透著一股爆發戶的味道。
“胡叔不必著急,小侄今天請各位叔伯前來,自然是有一件發財的大事與大家商量,否則小侄也不敢在這大過年的,勞煩各位叔伯的大駕前來。”只見周重笑著對胡雷說道。
“發財?”周重的話音剛落,就見坐在周重右首旁邊的那個身材矮小的中年人眼睛一亮,很是興奮的問道,“周重賢侄,你說的發財是什麼意思,難道又找到一條油水豐厚的新航線嗎?”
這個身材矮小的中年人名叫陳吳發,別看他一直沒有說話,其實在坐的五人中,就數他的財力最為雄厚。陳吳發並不是做絲綢或瓷器那些貴重商品的,而是做的棉布生意,別看棉布的單價沒有瓷器和絲綢高,但是絲綢和瓷器這些貨物的數量有限,有時根本買不到貨,反而是棉布卻是產量巨大,而且海外的需求也十分旺盛,因此在走私的貨品之中,棉布佔了相當大的份額。而陳吳發剛好是江南最大的棉布商之一,憑藉著走私的巨大利潤,在身家上足以壓倒在座的其它四人。
“陳叔說笑了,小侄也想找到一條油水豐厚的新航線,不過這種事不但要付出巨大的人力物力,而且還要靠幾分運氣。況且現在商會的情況大家也知道,連運貨的海船都沒有幾隻了,哪裡還能發現什麼新航線?”周重說到最後時,臉上也不禁露出幾分苦笑,若不是商會的情況如此糟糕,他也不會請面前的五人來這裡。
“周賢侄,到底是什麼賺錢的生意你就快說吧,我都快急死了!”這時性格最為急躁的胡雷高聲叫道,他是個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直性子,自然受不了周重在這裡繞圈子。
“嘿嘿,胡大哥的急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周兄弟雖然年紀小,但是自從接手南洋商會後,哪次做的不是轟動整個雙嶼港的大事,別的不說,光是對北港茶樓的改革,使得在過年之時仍然能讓北港保持如此繁華,就足以讓許某感到佩服啊!”這時坐在胡雷旁邊,看起來最年輕也最精明的中年人道。
說這個人是中年人有些不太準確,因為對方看上去只有三十歲出頭,和陳吳發一樣,都是那種身材矮小之人,長相倒是很普通,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雙三角眼,時不時在眼眶中亂轉,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精明過人的傢伙。
這個一臉精明的傢伙名叫許愄,別看他在五人中最為年輕,但卻是路子最廣的一個人,在大明的官商兩界,都十分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