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山見此更怒,這分明是不將自己放在眼裡……指上蓄足含而不吐的勁氣,閃電般疾點在石之軒掌心。
“……”
掌指交擊,嶽山狠催指勁,卻覺真氣如泥牛入海,毫無阻礙,亦無反響,不由大吃一驚。
他正要撤回手指,卻覺石之軒掌心驟然湧出一股熟悉的勁氣,反侵入他的手指,沿著手臂經脈一路攻向肩頭,忙不迭收回手臂,運功化解。
石之軒微笑依舊,扣著探子肩頭的左手乘機一拉,似提過一縷輕羽般將探子挪到自己身前。
嶽山一著失手,惱羞成怒,右手後探,啪的握住肩後的刀柄,眼神似刀刃般鎖定石之軒,毫不掩飾心頭殺機。
“和尚好手段,竟能將我的指勁原封返回……在下倒要好生討教討教!”
“得罪,得罪……”石之軒豎掌一禮,苦口婆心道:“貧僧實在不忍施主隨意傷人,犯下大錯!”
言畢石之軒還扶起那探子,關切道:“這位施主,你沒事吧?”
船主欲言又止。
“作死!”
嶽山怒不可遏,“鏘!”的拔刀出鞘,閃電般疾劈石之軒頭頂。
刀未至,霸道森冷的刀氣已將石之軒席捲在內,如臘月寒風般切膚欲裂。
“阿彌陀佛……”石之軒心下暗忖:不愧是將來名震一時的天下第一刀手,內功或許不咋地,可這刀法當真不賴……當即舉拳迎擊,大金剛拳勁匯成一道凝實氣柱,似緩實疾的抵向刀鋒。
“蓬!”
勁氣交擊。
石之軒身形微顫,嶽山悶哼一聲,不退反進,借力旋身,一刀橫斬石之軒腰腹。
刀氣縱橫,那探子和船主只覺如墜冰窖,渾身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想要遠遠逃開,卻苦於刀氣沉重如山,腿腳不聽使喚。
石之軒雙手虛抓,登時勁風狂作,發出兩股暗帶回旋的強大勁氣,一上一下的夾住後背刀身,上一股吸,下一股推。
“呲呲……”
勁氣摩擦聲不絕於耳,刀身終是偏了方向,從石之軒肩側劃空。
嶽山側跨一步,手腕翻轉,刀刃劃過粗暴的弧線,再次斜斬石之軒腰腹。
石之軒右手撮指成刀,大金剛掌力的鋒銳勁氣含而不吐,毫不避諱的反斬霸刀。
“鏘!”
鋼刀對斫之聲震耳欲聾。
石之軒手掌隱隱發麻,稍退一步卸力,嶽山不由自主的連退兩步,眼中戰意不減反增,更隱隱透著一股遇見對手的狂熱。
見此,石之軒終於知曉,為何嶽山這種拙於內功的粗豪之人能夠成為某一代的天下第一刀手?
只因此人實在是頗有熱衷血戰,越挫越勇的獨特潛質!
這在他年青及壯年時期,足可藉著從不退縮的苦戰、血戰,使刀法飛速成長,幾可忽略其內功方面的短板。
然而在他的武功到達某種界限後,內功造詣及心境素養跟不上刀法,身體過了巔峰開始下滑,終會讓他的刀道之路止步不前,而被後人趕超……
這正是善戰不善養,吃青春飯型別的武者的共同命運!
趁著嶽山調整攻勢,臉色蒼白的船主及探子忙不迭退開數丈,脫離二人的氣勢籠罩範圍,主要是嶽山的霸道刀勢,冷酷懾人。
然而在嶽山眼裡,石之軒一直雲淡風輕的氣勢,暗含著潤物無聲、化物無形的清淨柔韌勁氣,將他不斷催逼過去的凝重刀氣無聲無息的消泯殆盡。
打心眼裡,嶽山很是瞧不起這種軟綿綿的武功,但卻又對其高深莫測的變化深深忌憚。
“轟!”
磅礴刀氣浩蕩呼嘯,嶽山瞬息間連環進步,猶如攜著狂風暴雨的一刀重重斬向石之軒肩頭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