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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自己的看法:“這樣他就不會來打擾我的生活了,就算我是那個蛋撻,也沒人會來打擾我的生活了。我們娘倆好不容易才平順下來,經不起什麼昇華了。”

周越越從顏朗手裡接過撲克牌,看了我半晌:“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你。”

顏朗嗤了聲:“你搞不懂的人多了去了。”又轉過頭來問我:“媽媽,玩兒什麼?跑得快還是乾瞪眼?”

我想了想:“就跑得快吧。”

我很理解周越越為什麼不能搞懂我,一來她本人不是個失憶人士,不能感同身受,二來她這個人沒什麼邏輯,不適合搞研究。我從前也像其他罹患失憶症的病友一樣,對恢復記憶有一種狂熱的執著,不搞懂自己到底是誰就不能安心。但對失去的記憶本身又有一種畏懼和惶惑,人們對於未知總是惶惑。從前是執著大於惶惑,如今卻是惶惑大於執著。並且隨著秦漠的到來越來越惶惑。現在我壓根兒就不想想起從前了。生活好不容易這麼順,老天爺最近這麼厚待我,再怎麼也等我先嚐夠甜頭。就算要想起過去也不應該是現在,況且我根本就想不起,這都是老天爺的安排,我想,我只是隨緣……罷了。

火車到達終點站。安頓好後,我給秦漠打電話報平安,他不知在幹什麼,聲音壓得很低,問我鄉下的溫度、臨時住處有沒有烤火設施之類。我和他說起路上見聞,提到先鋒小說家程嘉木和我們一個車廂,周越越一直策劃讓人給他毛背心上簽名,結果人都下車了她也沒成功。

秦漠說:“程嘉木?”

我說:“對啊,長得跟藤木直人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我都嚇了一跳。你認識?”

秦漠低聲道:“不認識。”又道:“你衣服多穿點兒,看後天我有沒有空過來一趟。”

以下為出版書手打部分。

第十九章 這個恐怖的雨夜

時間已經把妲己弄成知己,把知己弄成知彼,你不再瞭解這個人的一切,甚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已經考到了駕駛執照。

……

我們一行九人前來支教的這個村子名叫魯花村。

周越越一度懷疑此地是人民大會堂專用油― 魯花花生油的故鄉,但很快就被她自我否定,因魯花村實在太窮,完全看不出具有滋生大型民營企業集團的土壤,再說此地也不產花生。

我媽從前做鎮長的時候,每年春節都要到治下特別貧困的鄉村慰問,給貧困戶送米送油,以確保鎮上的電視臺在連小偷都休假的新春佳節裡還有新聞可播。我因時常尾隨,對遠離城市喧囂的貧困深有體察,在這方面算是個見過世面的人,第二天看到魯花村村小的孩子們時便沒有多麼大驚失色。但周越越自小長在都市,沒有見識,一走進這所搖搖欲墜的村小,看到這些搖搖欲墜的祖國花朵,立刻便說不出話來,連顏朗都比她鎮定許多。

塵土飛揚的操場上,祖國的花朵們個個骨瘦如柴,穿著磨損嚴重、款式古老且明顯不合尺寸的髒衣服,三五成群地怯生生望著我們,腳上清一色套一雙軍綠色的解放牌膠鞋。這樣的打扮讓我想起四五歲時候的顏朗,那時他的衣服鞋子大多是街坊賙濟,尺寸不合是常態,但總是乾淨整潔。外婆對顏朗在衛生習慣上的要求一直很高,高得連我都於心不忍,且絲毫不隨我們生活環境的改變動搖。顏朗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孩子們腳上的膠鞋,觀察良久,對我說:“媽媽,這麼冷的天氣他們穿這個鞋冷不冷?”

我說:“嗯,但你看他們都很珍惜自己的新鞋子,每一雙鞋子都很乾淨,你也要向他們學習,珍惜自己的東西。”

周越越沒說話,大大嘆了口氣。

聽接待我們的老師提起,這些鞋子來源枝運動會前夕,校長去相隔八十里地的鎮上趕集,買了一張體育彩票,中了五百塊錢,想起運動會上大多數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