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班的抬頭看到他,都跟見了鬼似的,還沒睡清醒的居然迷迷糊糊叫他:“院長!早!”
梁悅在辦公室視窗俯視,笑開了。
孫副在後面教訓他:“一早的站著傻笑什麼,做點正事!”
梁悅出奇配合:“好。”
孫副盯著他,防他又玩花樣,梁悅卻笑著說:“辛苦你了,孫伯伯。”
孫副搖搖晃晃走到門外,覺得跟做夢似的。
刑墨雷開車經過時,也看到蔣良了。遠遠看了很久,他真正鬆了一口氣。偏頭看副駕駛座的小徒弟,也一樣探著頭看呢。
“這回,他該心滿意足了吧。”他意有所指。
佟西言收回目光說:“早上的手術還是您過來做吧,我不行。”
“這種小手術你做過那麼多次了……”
“我最近,狀態不好啊。”佟西言一句就給頂了回去。
刑墨雷無奈的湊過去求饒:“別跟我鬧了行不行?甭管是什麼,我都錯了,我道歉。”
佟西言開門下車,俯視他,說:“您不是喜歡做師父的感覺嗎?我陪您玩啊。”
刑墨雷看著他的背影,灰溜溜摸鼻子想,難道恨他做了十年師父?不會吧,等等,讓他想想……是關華又找他了?還是護士長背後跟他嘀咕了?還是他遇到柳青了?……不會是陳若這口沒遮攔的出賣他吧!操!到底是誰?!
——可憐的老男人,總算開始檢討他前半生造的孽了。
梁悅請祁放吃飯,家宴。
祁放拒絕了一次,但找不到理由一直拒絕,硬著頭皮去了,蔣良正在廚房給保姆幫忙,背影看過去,祁放有錯覺那是梁宰平。
梁悅問他:“是不是見他年輕了?我讓他嘗試我爸以前生活的方式,他還能接受。”
祁放的嘴角拉著一平線,一語不發。
梁悅倒茶給他,說:“從前是我錯了,都錯了,你不喜歡我很正常,很感謝你為醫院,為我爸爸所作的一切,你不用多說,我都知道。”
祁放說:“我並沒有做什麼。”
梁悅微笑,那笑容看在祁放眼裡跟梁宰平極像,他說:“還是要謝謝你。”
蔣良擦著手出來,見兩人坐著談話,問:“我可以聽嗎?”
梁悅說:“我們談病人的事,你恐怕聽不懂。”
蔣良故作不以為然:“我談園藝的事,你們也一樣不懂,不要搞職業歧視哦年輕人。”
梁悅笑著說:“嗯,你說的很對。”
蔣良也笑了,轉身回廚房去接著幫忙。
梁悅重新回過頭來看祁放,說:“你失去過,我也失去過,你得到了,我也得到了。我還是要感謝你。”
祁放終於沒有再說什麼,看著梁悅眼裡的真誠,自嘲的笑了。
蔣良覺得這樣的日子真是別無所求了,雖然梁悅不讓了,但他還是常常把梁宰平的照片豎起來敬香。
有天保姆聽到他在對著照片說話:“不好意思啊,借你的光,我一定會像你那樣疼你的兒子的,不過你能不能告訴他,別讓他在家裡跳那些舞?還有,他這麼大了,可以自己睡覺了啊。”
保姆鎮定的出去打斷他:“先生,這是今天的菜譜,您過目。”
顯然那些祈禱都沒有什麼用,睡覺以前梁悅依然來鑽他的被窩,穿著可愛的卡通睡衣,卻總是忘記扣領口的兩三顆釦子。並且總是窩在他懷裡很快就睡著了。
睡得好精神就好。梁悅最近長了些肉,看起來又乖又可愛,醫院裡的人也都在說他的性格變好了,再不像以前那樣隨便砸人了。
這樣下去,他會變得像他父親那樣的受人愛戴吧。
蔣良這樣想,也就沒有再推開他,安置了舒服的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