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蘇三抬起那隻裹在層層假袖中的手臂,撩起他的胳膊,幽幽的問道:“你這身衣服是從哪兒來的?”
白九棠瞄了自己的“七分袖”一眼,又埋頭看了看兩襟中間露出的一寸“*”,頓時侷促的收回手來:“什麼從哪兒來,這是我自己的!”
蘇三沉浸在大樓坍塌的轟轟聲中,定睛望著那“*”不放,忽然兩手一抬拉開衣襟,對著那光溜溜的胸膛,錯愕的問道:“你沒別的衣裳了?怎麼連內衫都不穿?”
“衣裳都在小仙居的!我穿個屁啊!”白九棠終於受不了這種矚目,惱羞成怒的吼道。卻是一動不敢動,惹不起蘇三這位“女英雄”。
“這是那一年做的呀??小成這個樣子”蘇三鬆開了手來,卻是又找到了新目標,俯視著“七分褲”感嘆。
他這身裝扮,只差一條大紅腰帶,就可以去馬戲團訓熊了。
“七年前!!”白九棠的大腳丫不自在的扭了扭指頭,一轉身趕緊找了張椅子落座。
“七年前?”蘇三鍥而不捨的追到他面前,視線上上下下在那身中山裝上打轉:“那個時候你應該有十八了,衣裳怎麼會小得這麼厲害?你爆發過第二次發育啊?”
“什麼發不發育!!”白九棠怒起,萬分委屈的吼道:“老子小時候沒得吃!個子長得晚!!”他這麼一吼,好歹是扼住了蘇三獵奇的那一股神經。
佳人略顯尷尬的端直了身子,面色一正,粉飾起了淡定:“哦··”尚想抬手攏攏頭髮,消減幾分侷促,一把冷冰冰的手槍落在了她手裡。
“我的槍裡能上六發子彈,現在有三發,一槍斃命的機率很高,興許你能如願報仇!”
愕然的看了看手中的手槍,又聚精會神看了看神色肅穆的白九棠,蘇三心下一沉,慌忙推脫道:“你的槍不是被江水泡溼了嗎!”
“你洗了半個多小時的澡,我幾乎能做一把槍出來了,早處理好了!”白九棠瞪了瞪眼,繼而偏過了頭去,淡淡的說:“這一槍一放,我碎了,你走!我沒碎,你留!”
想來他翻箱倒櫃找出了舊時的衣裳,是打算穿得整齊潔淨的“上路”。
此刻那身可笑的服飾已失了幽默感,暈染起了滿室的緊張氛圍,和濃烈得化不開的悲情色彩。
蘇三的手微微發抖,氣若游絲的問道:“你放這麼多子彈幹嘛?”
“你不是對我有深仇大恨嗎?”白九棠凜冽的回眸一瞪,隨後又別過了頭去,抬手指了指腦袋:“快點!挨槍子不可怕,等著挨槍子才可怕!我不是古代帝王,只是一個十六鋪的癟三而已!會害怕的!”
“害怕你還讓我開槍··”蘇三的手越抖越厲害,腦筋卻在塊狀思維的輔助下,嚓嚓嚓的飛速轉動,忽然靈光一現,嘴唇哆嗦著說道:“你這是在學杜師傅,將軍!”
白九棠意外的回過了頭來,失笑道:“我這不是在將軍,我是在解決問題!”繼而沉下了臉來:“快點!別折磨我!”
受他的鼓舞,鬼使神差的舉起了槍,蘇三的耳畔呼嘯著“拋錨”,眼前卻是水下的那張臉龐。
白九棠閉上了眼睛,薄唇微不可見的輕輕蠕動,似乎在為自己超度送行。不知道他是不是每一次被槍指著頭,都會如此。
興許,他不止對別人殘忍,亦是如此輕賤自己。他說,選擇端這個飯碗就不能怕死····
蘇三的眼眶中漫出了眼淚。有恐懼、有膽怯、有矛盾、有不捨,還有痛心。
她穿著他母親的服飾,他換上了年少時的衣,如果真的就此殞命,是不是可稱作,從哪兒來的,就從哪兒去。
猛然放下了手中的槍,蘇三沉聲問道:“白九棠,我問你!倘若將來我和其他男人睡覺,你會不會碎了我?”
白九棠陡然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