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把我打扮成一個敗家子,居然還敢說恨我??”
面對門縫痴站的人恍然一頓,淚眼朦朧的錯愕掠視:“敗家子??”隨即擺正了身姿,不可置信的揚起了睫毛:“法式襯衣是敗家子穿的?!”
“在你眼裡是才子吧!”白九棠衣衫不整,臉色陰鬱。
那激憤的言辭,令蘇三陷入了沉思,好歹是想起了曾遭遇的那一段奇遇,似乎“前蘇三”會見的風liu皇子,正是穿的法式襯衣。那份委屈煙消雲散,鬱悶的心境堵得她想要來一場大雨。
片刻之後,理智的風,吹散了烏雲,蘇三平靜了下來,從容問道:“你尚能相信我不會害你,也能察覺到事出有因,有‘倆人所為’的嫌疑,更找到了合理的假設,認定我有毛病!那你為什麼偏偏就不肯假設一下,我或許根本就不愛袁克文?”
一席話打斷了白九棠的陣勢,令他乍然迷惑起來,一時間琢磨不透,甚是鬱結,竟兇巴巴的問道:“那你現在正式的告訴我!你愛不愛他!?”
“不愛!!”蘇三朗朗作答。
“那你愛不愛我?”
“愛!”蘇三脫口而出。
白九棠怔視了她良久,悶悶的說:“我怎麼覺得你說‘不愛’和‘愛’,表情神態一點出入都沒有!”
蘇三自知那個“愛”字說得如此順口,含有一舉拿下“敵軍”的意味,確實不太真誠,經不起推敲,只得快速眨了眨眼,推開堵在面前的人山,朝臥室走去:“你到底穿什麼?要不要給你找一件舊的出來。”
白九棠稍稍一頓,跟了進來,啞然的看了她許久,低聲說道:“就穿這個吧!我忘了你是個病人,我應該多遷就你!”
蘇三正拿起床上的領帶,低頭擺弄,聽罷這蹩腳的歉意,不免渾身乏力,努力振作了一番,才開口說道:“你切切的記得這一點就好!”
九點三十。“雨過天晴”。
白門當家的終於穿戴整齊,抬起手腕看了看嶄新的腕錶,精神抖擻的步出了房門。
******
民國時期的上海灘被分為了三個板塊;法租界、英租界,和華界。在夏末晴朗的早晨,白門的兩輛美產轎車,直奔華界的閘北而去。
自古以來極道的形成,大多是以反抗暴政和爭取民眾的權益為初衷,形成了一個有共同精神理念的團體,在受到了系統化管理的催生之後,歷經歲月的洗禮,遭受戰亂政變的鞭笞,隨著生存得到了滿足,便逐漸走向了病變的膨脹,開始以犯罪作為謀求暴利的途徑,奔向了暗黑的深淵。
在這之中,聲名狼籍的“西西里HE手黨”是最為突出的代表。二十年代的上海灘,其大環境和當初的義大利有著類似之處,杜月笙走的路,無疑就是舊中國的教父。
他的門徒在這樣一位師傅的薰陶之下。心靈深處勢必會藏著一張宏大的藍圖。在面臨極道生涯的重大轉折點時,獨自在舞臺上,毫不怯場的演繹起了,成王敗寇的節目。
閘北區有一家享有盛名的茶肆,名為“竹軒閣”,是青幫“通字輩”大亨顧竹軒名下的產業。
這位閘北地區的頭面人物,原籍江蘇,1901年到上海謀生,在閘北天保裡附近做馬路工、後在德國人開設的飛星車行拉黃包車。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他盤下了德國老闆的車行,開啟了以拉車起家,經營黃包車行發跡的傳奇人生。
早在1904年,他便拜蘇北同鄉、“大字輩”的劉登階為師,跨進了青幫的大門。時至今日已成為了鼎立在上海灘的又一青幫人士,亦被當選為了華界“和眾聯合商會”的副理事長。在商會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就是白九棠為今日“吃講茶”約定的中間人。
【卷六】 『第59話』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