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緩緩挑高了眉梢,意味深長的:“喔————”了一聲,頷首念想了片刻,搖搖晃晃的走向了大門,將季十一當做廢品一般扔在了身後。
尚未營業的爵門俱樂部,敞開著豪華的大門,內裡略顯陰暗和冷清,蘇三剛一邁入大門,一個侍者從旁快步閃現:“小姐————不!夫人————不不!小姐!請問您是要····”
那訝異的目光,和錯愕的神情,均令蘇三微微喪氣,難道這身貴婦的打扮有問題!?
“你也太不專業了吧!”某女甚為不悅,擺譜宣洩起情緒來:“同在十里洋場的中心地段,人家永安百貨的人就不會這麼冒失!”
說到這裡,她倒真是念起那位劉經理的好來。人家左一個“白夫人”右一個“白夫人”叫得朗朗上口,一點也不含糊,職業素養就是高。
侍者頗為委屈,尚未出口解釋,一片碩大的陰雲蓋了過來:“攔著幹什麼!讓開!”
侍者抬起眼皮一瞧,欠了欠身,迅速隱去了。
蘇三當即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錯,把橋拆得太快了一點。奉行有錯則改的原則,笑面如花的轉回了身:“少公子,你這麼早就來了,看來是比我們家九棠敬業多了,不介意帶我參觀一下吧?”
“是嗎!?”季十一痴愣了很久,忽然又一次摸了摸額頭,傻笑起來:“————嘿嘿!”
蘇三虛了虛眼睛,在那《草帽歌》的旋律裡,寒得一顫,催促道:“介意嗎?”
“不!不介意!”季十一面色一正,在小美人的注視下,頗有覺悟的抬手整了整禮帽,抬手一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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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正,兩輛美產轎車泊在了爵門對面的馬路邊。
七點十五分,二三十號衣著入時的人,在白門當家的遠觀下,分作數批,三三兩兩進入了爵門俱樂部的大門。
七點半,白門子弟跟隨當家的朝俱樂部內走去。
門口的侍者掠了一眼,老遠便頷首喊道:“九爺!”
白九棠頭戴淺色禮帽,身穿斜條紋法式襯衣。玄青色的長褲,標準的掩過了皮鞋的三分之二。在大步行進中,悄聲罵道:“真他媽上道!”
俱樂部中一切正常,不見任何異樣。卡座區已經坐了不少客人,一盞盞水晶流蘇的檯燈在昏暗的環境裡,慵懶的亮著。
七點五十,白門子弟分為兩路,開始巡房。
白九棠手握帽子,矗立在正對大舞臺的環形過道上等待回覆。
清幽的樂曲,和笑語的喧囂,驅趕著黃昏的溫吞,迫不急待的召喚著夜色的糜爛。
大舞臺尚未歌舞昇平,筒燈一組組的熄著,遠看就似一個個大口徑的槍口。
等待了不多時,白門當家的莫名感到不安,焦躁的抬起腕錶看了看,卻是光線昏暗,看不清錶盤,只得邁步走向了卡座區,藉著空座旁的檯燈,再次抬起了手腕:八點。
爵門的包間,乾坤藏乾坤,要巡視完畢,至少需要二十分鐘,白九棠自知毛躁的心態,對任何事而言都毫無益處,只得抱著分散注意力的目的,四處掃視起來。
猛然間,他定格了視線,眼皮越撐越高,繼而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度遠觀、凝視、稽核、最終——大步流星的朝某個方向直衝而去。
那健碩的身軀不斷朝懷疑目標閃進,眼前的景緻越來越清晰。
一位頭頂“烏雲”,渾身閃光的囡囡,正嬌笑倩兮的與對座上的男人談笑風生。
那偏頭攏發的姿態,百媚橫生,如此的熟悉;那斜斜抄在另一條腿上的小腿兒,大刺刺的露著春guang,如此的撩人。
白九棠暴突著眼珠,一瞬不眨的瞪著那片美景,頭頂充血,貓爪撓心,幾步衝到卡座前,狂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