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不絕的逼問,被一語擊落。想起在全聚德的那一幕,蘇三急速的抖了抖睫毛,越發不知該怎麼介面了。
當日在寧祥口中掏出了不少事。一是關於白九棠即要到英租界的老對頭季雲卿手下做事。二是由牟蔓珍牽起話頭,瞭解了一些在牟宅發生的事。
至“叔嫂二人”揹著當家的登過季宅的門後,倆人也未透過氣,蘇三抱著僥倖心理,在風平浪靜中,自以為“嫂嫂”的光輝不比“大哥”的弱,兄弟興許不會出賣自己。
此時看白九棠的神情。不像是懵懂發問,反倒像是在將軍。
那一隻烤鴨沒能換來什麼好結局,該不該打的架,隨之也打了。該不該撤的人,姓季的也撤了。此念在心中盤旋,某男仰倒在直視,蘇三感到很糗,臉龐突地漲紅了。
擔心白九棠下一秒就會出口揭穿自己,她彆著頭躲開了那仰視。豈料躺著的男人伸手一攬,將她重新拉入了懷中。
“老頭子不喜歡你,他曾命我碎了你!”冷冷的腔調,平鋪直敘。這一生猛的真相,如縱了一把大火,將聽言的女人,灼傷成灰。
“**不是大忌,使陰謀、叛離才是大忌!這是他容不下你的原由。”
白九棠仰望著天花板,微微蹙眉。她想要他交底。他也確該交底。因為他最近嘗夠了“觀棋不語”的困惑感,不希望她也沉浸在類似的苦悶中。
她不是一個絕對屬於後臺的女人,已經多次私自做主,超常規主動出擊。在家宅和男人的臂彎之外,是一個充滿了陷阱和迷局的世界,她表現得很好,但是亂闖會很危險。他不可能永遠鎖著她。只能改變對她的定位。是愛人,也是知己,必須交底。
“季雲卿與我的矛盾,僅以爭奪洋涇浜的刑場而生,但他是個老江湖,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他恨我丟了他的顏面。”
懷中的人過於安靜,好似已被剛才那一席話擊潰,白九棠在一語畢後,關切的掃低了眼簾:“還好吧?”
親耳聽到白九棠說杜氏曾想過要自己的命,和憑空猜測完全是兩回事。蘇三手心裡都是怯怯的汗,背上的汗毛一根根豎起,恐懼幽幽的在體內攪拌,卻也極度的渴盼著,知曉更多的內幕。
她揚起了睫毛,無語的點了點頭。
那邊廂見勢長吁了一口氣,一手攬著她的腰肢,一手枕在了頭下,帶著令人琢磨不透的口吻,開口道:“問題的關鍵在季雲卿身上,不是季十一,那些毫無意義的事,就不要再做了。”
雖然白九棠說得模稜兩可,但蘇三的腦子裡嗡鳴的都是清清楚楚的“烤鴨”二字,不禁極糗極糗的閉上了眼睛。在心裡詛咒著出賣了她的寧祥。
白九棠頗有感知的偏了偏頭,斜斜的俯視著她:“你有權力差遣門下的兄弟,他們也不會隨便出賣你。不過你隱瞞的物件是我,那就另當別論了!”
聽罷這一通廢話,蘇三鬱悶的抬起了眼簾,繼之又無力的耷拉起了眼皮。讓他得意吧,還能說什麼呢。
“我跟季十一打架是因為一言不合,算不上什麼!但你也不用惋惜那隻烤鴨。我覺得他還不錯,送給他吃不虧!”白九棠牽起了嘴角。
“為什麼?”蘇三那烏溜溜的眼珠,從掠起的眼皮下閃耀了起來。
“這幾日姓季的小子都沒走遠,聽爵門的人說,他以前本來就是守外圍的,我派人去摸了摸底。那小子依然在高危路段守著,防止老主顧們被‘剝豬玀’,如此看來,此人還不錯。”
“什麼叫‘剝豬玀’?”好奇心巨大的貓又出現了。
白九棠抿嘴一笑,抽出枕在腦後的手,做了一個鬼爪,嚇唬道:“就是搶劫!”
小女人下意識往後一避,旋即傻笑起來:“有問有答真好!”
“是嗎?”男人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