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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所謂溜鬚拍馬,也無須添油加醋,只要平鋪直敘的把事情陳述出來就行了。姓薛的老頭會怎麼看待、怎麼處理。那是他的事。白九棠想得很透徹,敲門的時候一點也不緊張。

“叮咚——叮咚——”洋門鈴在他的手勢裡發出了好聽的聲音。片刻之後,一位五十上下的男人拉開了房門,禮貌而冷漠的朝他問道:“您是——您找誰?”

“我找薛浦齡!”

從醫院出來後,白蘇二人去百貨大樓購置了一些禮品,準備送給關允超和允娘。想到要見老派人物,白九棠也順便到老字號去買了一件成品深色長衫,回到長青樓潔面、刮臉、刷牙,更衣,收拾停當了才上的路。

“您找薛老?事先約定過了嗎?我……怎麼不知道有這麼一樁約見?”那男人面帶疑惑的問道。

“沒約定過!我是————”

白九棠話還沒說完,那邊廂就掩上了房門:“抱歉、抱歉!薛老下午要小睡,無暇見生客!”

“啪————”的一聲,白九棠抬手抵住了就要合攏的門板,眼神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在對方呆滯的兩秒裡,收起了生獰的表情,一字一釘的說道:“我只說幾句話!麻煩你通傳一聲!”

那邊廂頓了一頓,鬆開了關門的手臂:“您若是有很急的事情,我可以代您請示一下,請問您貴姓?”

“你不必知道我姓什麼,告訴薛老,‘爵門快垮臺’了!他若不肯見我,我立即走人!”白九棠也鬆開了手臂。瞄著他緩緩說道。

開門的男子退開身姿,上下打量著他,繼而連寒暄都忘了,轉身朝內疾步走去。

五分鐘之後,白九棠穩穩當當的坐在了歐式客廳的牛皮沙發上。豪宅裡的奴僕不多,剛才開門那一位像是管家,穿著長衫,蹬著布鞋。

奉茶的也是男子,大概有三十好幾了,白棉布衫,黑布筒褲。布鞋走在亮光地板上輕盈無聲,如逮耗子的貓一般,給人感覺機敏謹慎。

西式宅邸,中式奴僕,歐風別墅,中國字畫,白九棠在掃視中,撇開唇角,稀奇一笑。

背對長沙發的樓梯上,傳來不緊不慢的咚咚聲,白九棠起身轉向了後面,直愣愣接下了森寒的注目禮。

薛浦齡步履無聲,杵著柺棍從樓上漫步而下。或是對自家的樓道太過熟悉,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來訪的年輕人身上,連一絲餘光都未施給階梯。

白九棠在一剎那間,感到了壓迫感。此人精精瘦瘦,不慍不怒,帶來的壓力竟這般強大?

“你穿長衫、戴禮帽,像個做老闆的樣子!可為何不佩戴懷錶?年輕人不需要抓緊時間辦正事麼?個個都只會玩樂不務正業麼!”薛老尚未下完樓梯,劈頭蓋臉的訓斥已經衝出了口,他甚而還沒問一問,來者何人?何出妄語?

白九棠實在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懵了片刻,抬起手腕,拉了拉衣袖:“我……戴的腕錶。”

薛浦齡走下最後幾級臺階,虎虎生風的度著方步,哪像需要用柺杖的人,精明的溜過眼珠掃了那手腕一眼,鼓起眼睛喝斥起來:“來了個什麼怪人!穿長衫戴腕錶!!”

薛浦齡性情毛躁,白九棠是早有耳聞,不過現在才明白什麼叫“怪哉”。敢情他比英國女王還要注重來訪者的著裝規範?如果他愛從穿衣去評判一個陌生人,那麼禮儀更是重頭戲咯?

迎著繞過長沙發走到面前來的精瘦老人,白九棠收起手臂,摘下了禮帽,用面對青幫尊長的恭敬態,頷首說道:“薛老,我不會佔用您太多時間的!五分鐘就好!”

薛浦齡不經意的看了看摘下帽子的年輕人。瞳孔忽然放大了一圈,眨眼之間又恢復了平常。

“你叩門時不自報家門,故弄玄虛,滿口雌黃!面見之時依然不報家門,自定時限,虛張聲勢!我看你不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