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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頭昏眼花四肢乏力,坐穩後第一時間轉身檢視,見得那彪悍的男人絕無大礙,才長吁一口氣回過了頭去。

三五秒之後,在寧祥喋喋的致歉聲中,轎車再度發動起來,顫顫巍巍的調整方向,小心翼翼的朝前開去。

跟在後面的獄車,一直處於龜行狀態,避之不及的落在十丈開外。白九棠憋悶的瞪視著前排的“生死判官”,不敢再做出危害生命的動作。

長得一眼望不到頭的直行大道,總算露出了向右拐的彎道,老房的殘牆阻隔著視線,轎車沿著弧形的牆面轉入了另一條馬路。

西郊的蕭瑟瞬間落幕。

馬路邊停著一排轎車,一首一尾是白門的羅孚,中間是季門的勞斯萊斯和杜門的雪佛蘭。徒眾們在自家車輛前如松矗立,像一棵棵的行道樹。

白九棠湊近車窗向外張望,如同墜入了五里迷霧一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美產轎車嗶嗶叭叭的按著喇叭,好似在拉警報一樣,在眾人的視野裡,極端的聳了聳車身,停在了馬路中央。

杜、季二位大亨已在各自的車中枯坐了良久,聽聞動靜循聲翹望,喜上眉梢的走下了車來。

師爺龔來到季雲卿身旁,含笑低語:“和我們估計的時辰差不多,十分鐘之後是吉時,大公子跳了火盆就可以啟程了!”

季雲卿的視線凝固在美產轎車上,不知不覺浮起了笑意,隨之臉色一沉,黯然偏頭道:“別這麼稱呼他!我答應過的……”

“……是!”師爺龔欲言又止,悄然嘆了口氣。

美產車剛一停穩,永仁便跑步上前拉開了車門,熱淚盈眶的喊道:“大哥!您可回來了!還好吧?!”

車內的人艱難的挪動著身體,嗓門卻是很大:“我好得起來嗎?也不看看駕車的人是誰!寧祥學開車的時候碾死的雞鴨和闖翻的馬桶能壘起一座塔,你們都忘記了嗎?!怎麼能讓他來……”

控訴的尾音被一湧而上的白門子弟掩蓋, 眾人噓寒問聒噪如蟬,蘇三笑面如花的推開車門,撥開眾人彎腰探入車中,輕托起白九棠的傷腿,細語說道:“慢點來,這樣會不會痛?”

“當然會痛!!”伴著一聲不悅的大吼,白九棠的胳膊攬上香肩,配合蘇三的手勢一寸一寸移動腿部。瞧那架勢,是在撒嬌;看那滿頭大汗,是真的很痛。

白門倥子中以小浦東的傷勢最為嚴重,渾身都是結痂的傷疤,腿腫得連褲子都剝不下來,入獄時穿的那條夾棉黑褲,緊緊的繃在腿上,發出了血液凝固後的腥臭。

獄車是溫國嵩接到杜月笙的電話後專程派來送行的,最後一名刑釋人員下車後,司機慌忙調轉車頭逃之夭夭了。

白九棠在蘇三的幫護中下了車,單臂展開搭上永仁的肩頭,一瘸一拐的走了幾步,忽而回首問道:“小浦東,還行嗎?”

小浦東聚焦望去,虛弱的咧開了嘴角:“還行!外面的太陽好明媚!”

“明媚?”那邊廂怔了一怔,掠高眼皮看了看灰撲撲的天,啼笑皆非的轉回了頭去:“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馬路的正中央擺著一隻瓷盆,季十一奉命來到瓷盆前,面無表情的點燃了黃紙,火焰旺盛的吐著火舌,季門徒眾手中的紙錢漫天飛舞,這景緻顯得有些詭異。

白九棠擺回身姿但見此況,不由得懵懂的嚅囁道:“……我到底是死是活?”說罷,扭頭問永仁:“你們是來接人的,還是來收屍的?”

永仁愣了一秒,輪起眼來喝道:“呸呸呸!什麼收屍的?我們是來接您出獄的!”

“那丟紙錢做什麼?”白九棠更迷茫了。

“噢!送瘟神!打發小鬼兒!”永仁恍然笑道,攙著他往前走去。

“誰他**想的餿主意……”白九棠膽寒的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