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她老人家身體康健萬壽無疆。
若說方才只是細微的流露,此刻太后的反應卻明顯是有心要讓秦妃下不來臺,只輕抬了抬杯盞便即放回原處,對秦妃所言完全不予理會。
像是對此早就習以為常,秦妃並不在意,目光望向皇帝,在接到帝王微不可察的贊同之後方仰首一飲而盡,隨後杯盞微傾,眸中含情溫婉一笑。
有了秦妃帶頭,眾妃立時也都活躍起來,皇帝主子一年到頭沒幾次往後宮裡去,位分較高的還好說,總能尋著點由頭藉故面見,但更多的卻是年年復年年,唯有逢年過節才能得見聖顏。
既然是家宴,宇文凌儘管心裡給事兒堵得不痛快,卻也終究沒再繃著面色讓人惶恐不安。只是話依舊不多,不論下頭妃嬪說什麼,都只微微頷首,不置可否,帝心難測莫不過如此。
辛瞳看見太后斜過身子,附在皇帝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宇文凌淡淡一笑,只回給了她簡短數字,待要依著口型辨別話語,卻實在不得而知。宇文凌親自端起太后杯盞,讓人斟滿,隨後恭恭敬敬遞迴,直等太后悉數飲盡,方心滿意足調轉回身。
這才是帝王之姿不是嗎?無論做什麼,他都是得心應手,遊刃有餘的。千嬌百媚的諸多姝麗面前,他是威嚴又不吝情感安撫的君王,太后面前,他亦能逢源周旋,演足這出母慈子孝的戲碼。這段時日以來,辛瞳自己的心路歷經了太多的磨難與考驗,悲傷之中有他的溫言勸慰,痛苦背後有他的堅毅鼓勵,這樣的宇文凌,讓她彷彿不經意間遺忘了他還是後宮之中無數女人共同的夫君,忽略了他帝王的真正身份。
方才他與秦妃之間那一瞬而過的熟稔與默契,讓辛瞳感到挺意外。潛意識裡,她一直認定於宇文凌而言,後宮諸妃不過是他身為帝王無可避免的存在。辛瞳並不認為這其中會有他真心想要愛護的人,但此刻,她突然意識到,或許這位威嚴不可一世的帝王果真不會有轟轟烈烈的炙熱情感,但他還是會如同多數平凡男人一樣,對所有真心待他的女人心懷憐憫,存有愛惜,因憐而生愛,便是如此吧。
秦妃如是,淑妃更是。與淑妃的交集還停留在上次延禧宮中賞花有心透漏釀製果酒一事上。辛瞳望向淑妃的眼睛,那片眸光一如既往溫婉清澈,就如同她慣有的性情,平和待人,與世無爭。淑妃孃家姓蕭,是前左丞相蕭同的幼女。元曦九年那場宮廷政變爆發之前,除卻十三爺拓親王專權攝政,朝中當屬左右兩位丞相為重。右丞相佟瑞林一早就被定性為攝政王一黨,事發之後難逃暴斃命數,女兒佟絡依亦從豔羨眾人的準皇后一落千丈成為孤女。拓親王及右丞相一派敗落後,淑妃老父蕭同卻得以繼續穩居左丞相一職數年,直至元曦十二年,宇文凌廢除左右丞相名號,方辭官返鄉,頤養天年。
或許淑妃今生都不會有可能成為君王一生的摯愛,擔辛瞳能夠肯定,她一定能夠得到帝王永遠的尊重與愛戴。他的老父在那場皇室廝殺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自己不得而知,但箇中尊榮從淑妃無寵而封妃便可得見。她自己又是那樣溫婉賢淑的性子,如此這般,能夠保全的便不單單是一世榮華,還會有帝王永遠的感念。
如果說秦妃為帝王看重之處在於她的大氣睿智,淑妃蒙得帝心稱許之處在於她的穩而不爭,那麼自己呢?
被突發而起的這般念頭驀然一驚,辛瞳眉宇之間狠狠皺在一起,連忙縮得更深一些躲避旁人的注意。焦躁的情緒止也止不住,倒並非自我貶低煩惱苦悶,而是思及立場,發覺自己若是為此糾結,便實在有些矯情。
何必拿自己同旁人比較,更沒有必要以自己目前的處境去比擬那些身份已然十分尊貴的人。沒有女人不愛慕英雄,更何況這英武之人還生了一副魅惑蒼生的面相,還擁有天下至尊的名號。辛瞳大膽地猜想,入宮為妃或許意味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