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道:“那是一對老夫婦,婆子有病不能走路,老丈耳朵又背,跟俺說話驢頭不對馬嘴,把俺急的差點跳腳,問了半天才終於弄明白了。”
蘇錦翻著白眼道:“是是是,你辛苦了,快告訴我丟了什麼?”
趙虎嚥了口吐沫道:“那小偷一連幾天都將那一家廚房裡的冷飯糰子給偷走,昨夜又來了,偷了飯糰不算,還順走了老丈的老棉褲;可憐那老丈家中就一條棉褲,老兩口輪著穿,這下可好,老兩口全光著腚坐在床上下不來了。”
蘇錦皺眉道:“為何前幾日那老丈不報官呢?”
趙虎道:“那老丈還以為是野貓進了家呢,再說那地方偏的,差點就到東南角的城牆根子了,老兩口原本在山崗上種了幾畦菜,怕被豬狗給糟蹋了,所以便將家安在小坡上看守,離城裡的街道可遠著呢。”
蘇錦大力拍拍趙虎的肩膀道:“好兄弟,這才是辦事兒,你現在是今非昔比了,粗中有細,不但能打架,辦事也越來越靠譜,爺心裡給你記上一功;你打聽到的訊息很重要;咱們馬上準備準備,這就出發。”
趙虎被蘇錦誇得很不好意思,扭捏道:“都是跟爺學的,俺們去哪?”
蘇錦道:“就去那老夫婦家中,去叫人帶些米油錢銀,對了,再找幾條棉衣棉褲帶去,咱們可不能空手去那老丈家。”
趙虎道:“爺是要晚上去抓賊麼?”
蘇錦道:“那可不,一天下來了,到了晚上,那偷兒的肚子怕是又要餓癟了,但願他就是龍真,若不是他,爺我就要急的跳河了。”
夜幕低垂,偏僻的南城小道上,五騎緩緩靠近趙虎所說的那座小茅屋,到了小坡下,蘇錦翻身下馬,王朝馬漢哼哈四將也隨之下馬,將馬兒拴在坡下,幾人扛著米油,拎著新棉襖新棉褲靜悄悄的來到茅屋前。
蘇錦輕輕拍打屋門,裡邊黑漆漆的一點聲音也沒有,蘇錦想了想,那老漢耳背,也許聽不見,於是便伸手一推。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蘇錦剛想張口問話,就聽風聲撲面,王朝眼疾手快,伸手將蘇錦往旁邊一拉,一根鋼叉呼的一聲貼著蘇錦的肋下便刺了出來,緊接著一名身材矮小,兩鬢斑白的老漢光著下身怒氣衝衝的衝了出來,拿著鋼叉大聲道:“你這天殺的小賊,偷了咱家的飯食倒也罷了,連老漢的棉褲也偷,還我棉褲,還我棉褲來。”
眾人這才明白,感情這老丈把自己當賊了,趙虎趕緊上前,將抱著的幾條棉衣棉褲往老丈手裡一塞,大聲道:“老丈,可還識得俺?俺下午來過呢。”
那老丈完全聽不清趙虎在說什麼,但是趙虎的面相卻還認識,又見趙虎遞過來一堆的棉衣棉褲,其他幾人揹著米油,還有一人還拎著一隻噴香的烤鴨,哪裡還不明白這幾個人是來救濟自己的,忙丟了叉子,雙手報過棉衣棉褲,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兒。
眾人低頭進屋,往油燈裡灌了油,點著了,蘇錦舉目四望,心裡咯噔一下,這哪裡還是人住的地方。
家裡除了一張床之外,地上丟著幾個樹樁子,看來就是板凳了;牆上掛著一件蓑衣,一個草簾子擋在屋角,露出一張土坯床的一角,屋內臭哄哄的簡直不能呼吸。
貧苦人家住的簡直是地獄,人跟人的命運就是有這麼大的差別,豪華房舍、錦衣絲被這老兩口一輩子怕是也沒見到過,忙碌一生,家徒四壁,真教人心生悱惻。
老漢顫巍巍的在屋角的瓦罐中舀出一碗水來,端給蘇錦以示招待,看蘇錦四下打量屋子,皺紋裡倒露出一絲不好意思來。
“家裡沒什麼招待的,喝碗水吧,簸籮裡還有幾粒紅棗,老漢去抓來你們吃。”
蘇錦看著那烏壓壓的碗,哪敢喝下這碗水,忙道:“老丈莫忙。”
“什麼?要吃糖?”老漢攤手道:“糖可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