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鬧事的廢官之一,此人姓熊名德康,這熊德康本是淮南東路泰州府轄下的一名縣令,去歲新政頒佈,范仲淹和富弼兩人巡遊兩淮路兩浙路大肆罷黜冗官之時,這位熊德康因為碌碌無為被擄了下來,於是乎便夥同其他各地廢官來京城鬧事。
但皇上支援新政的態度堅決,這些人雖然百般的鬧騰,甚至有人在十字街頭上吊自盡也沒能讓他們官復原職,其他廢官都陸陸續續的回去另做打算,而這位熊德康卻不願回去,一直在京中奔走求告,喊冤叫屈。
信上熊德康自稱:“餘本變賣家產天地之資伸冤,此冤不申誓不歸鄉,但時日越長,越是渺茫難測,聖上為奸黨所矇蔽,不知各地冤情,煌煌大宋之天,已汙濁晦澀暫失清明;元日並上元,他人閤家聚首其樂融融,惟我獨守寒舍心如死灰,思來想去,伸冤無門,而害我於如此境地者唯范仲淹富弼兩賊者也……”
後面則是將滿腔的怨恨落到范仲淹和富弼的頭上,說什麼‘吾雖不久於世,亦要為朝廷誅除奸邪’,還交代了他的復仇計劃,交代了他如何喬裝打扮打探石介府中之事,尋到蛛絲馬跡之後巧設機謀於水墨齋騙得石介手跡和印章,並僱人殺了水墨齋老顧滅口,之後如何模仿石介手跡寫下誣陷之信,並使錢求人將信帶進宮中放在黃公公的屋內,以期讓皇上知道云云,總之事無鉅細交代的清清楚楚。
至於他自己自殺的原因,那信上也有解釋,說是事情鬧出來之後,自己雖然很是解氣,但良心上備受煎熬,思來想去,為了一己之私而憑空捏造他人謀逆之罪,有違聖賢教導,還說什麼老天自有報應,皇上遲早會明白韓範富弼等人是奸邪之輩,自己這麼做並不符合一個讀書人的品行,於是決定將真相講出來,但又怕自己自首去會招致世人唾罵,便選擇了一死了之,留書於人,將真相澄清。
信上還說:他的身死並不是對韓範富弼奸黨之流的屈服,而是為了洗刷自己一時之汙,並藉以死諫皇上,勿為奸黨所矇蔽,希望皇上能明察秋毫,不要任憑他們胡作非為,早日澄清朝野,回到正確的治國之道上來。
蘇錦讀完這封信,心中驚懼不已,自己什麼都想到了,但卻忘了夏竦的毒辣手段,不消說,這熊德康是夏竦丟擲來的替罪羊了,將所有的犯罪情節安在這個死人頭上,這件事便從此死無對證了。
蘇錦咬牙暗罵,同時也感到有些後悔,雖然這個熊德康也不是什麼好人,既被范仲淹富弼廢掉官職之人不是裙帶關係便是貪汙**之徒,最起碼也是個屍餐素位的碌碌無為者,死了或許不冤,但畢竟是一條性命,夏竦的手段也過於卑鄙了些,而且可以肯定,這熊德康的死絕非自殺,而是被夏竦所殺了。
第八六三章 用人者疑
蘇錦雖然後悔,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繼續演下去。
但蘇錦決定稍後要給夏竦一個大大的警告,明確告訴他如果他依舊這麼拿人命當兒戲,想殺便殺,全然不顧其他的話,自己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
蘇錦雖不像這個時代的很多人一樣滿腦子都是忠君報國之心,但也不希望自己生活的這個時代有太多的腥風血雨,說到底,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
雖然痛恨夏竦的手段毒辣,但卻也不得不佩服夏竦的手段高明,這麼一來,符合了蘇錦提出的兩項要求,一則洗刷了富弼石介等人的冤屈,二則徹底摘清了夏竦和此事的關係;要想讓此事變得跟完美一些,只消隱瞞掉抓獲的六名打手的口供,只呈上金哥兒和他的口供便可以對的嚴絲合縫。
金哥兒並不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他只知道有一夥人殺了老顧,給了他銀子,至於這夥人是什麼身份,什麼來頭,他一概不知,說那夥人便是這位熊德康所僱之人,也能說的通。
接下來開封府提刑司又在熊德康所居的客房內搜出了數封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