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瞌睡,再來個枕頭恐怕呼嚕就可以打雷了。
這人名叫鄭五因為打得一手好算盤,是以被錦繡成衣鋪的掌櫃張平看中,遂在此處做了賬房先生兼店中夥計。
這日那掌櫃一早便出去了,就留了鄭五一人看店。既然老闆不在,鄭五就正大光明的摸起了魚。他又不傻,老闆不在瞎表現給誰看啊!
誰知做完會賬後就沒事兒做了,客人什麼的是一個鬼影子都看不到,只能盯著櫃檯前一堆布料發呆。
有可能是這個午後實在是太靜謐,又或者是蟬鳴綿密的像是一首催眠曲。總而言之,鄭五就坐在硬板凳上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
就在他將睡未睡之時,忽覺得似乎有什麼黑影閃了一下。恍恍惚惚睜開眼睛向著店門口一看,卻是一個留著兩撇小鬍子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鄭五看清了來人面貌後立馬就不困了,猛地站起身,差點把身後的凳子撞倒。聲音格外的精神,就是語速稍快顯得有些心虛:“老闆早啊!這就回來啦!”
張平負著手走進來,笑眯眯的說了一句:“可不早嘍!才起?”
鄭五一個激靈,捧起賬簿遞到張平面前,有些討好的道:“哪能呢,這是我今兒一早做的賬。”
張平並沒有接過來細看,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囑咐了一句:“恩,好好看店。”隨後便不再多說,掀開櫃檯旁邊的布簾往院子中去了。
鄭五這個人張平是知道的,幹活是用心但是小懶還是會偷一點的。不過他也不在乎這些,一則水至清則無魚,二則他來此處又不是真的做生意來了,但是……
正這麼想著,張平的腳步猛地一頓,思緒也被打斷。然而打斷他的,是立在院中的一抹白色頎長背影,背上負著一把劍鞘烏黑的長劍。
那人影微微一動,利落的轉身看向張平。英氣的修眉、清雋的面容,不是紀啟順又是誰?她客氣的拱拱手,帶著一點自矜:“先生可是此處掌櫃?”
張平不動聲色的掩住眼中的驚駭,不動聲色道:“正是,不知閣下為何闖入小店?”
紀啟順也不多話,利落的扔出兩個字:“蓬丘。”
張平一愣隨即喜上心頭,但還是壓著情緒謹慎道:“蓬丘?”
“在下太虛紀啟順。”
“原來是太虛門的仙長!”張平恍然,整個人一下變得熱絡起來:“見過紀仙長,在下張平。”
聽到張平稱呼自己“仙長”,紀啟順內心一窘,趕緊擺手道:“不必!稱呼道友即可。”
雖然紀啟順說稱呼道友,但是張還是客氣的稱呼紀啟順“道長”。
他搓了搓手,帶了一點無措:“道長來俗世可是要辦什麼事兒?需要在下搭把手嗎?”
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傳送過來了,那些精英弟子一般都是去繁華之地,一般情況不會到蜀地這種偏僻之地來。是以今日紀啟順的忽然出現讓張平很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這才慌了手腳。
不過恐怕要叫他失望了,她可不是精英弟子。紀啟順如是想。
“並沒有什麼需要的,我來此地乃是養氣後的歷練罷了。”紀啟順微笑著回答,表示自己沒有什麼需要張平出力的。
雖然有一些失落,但是張平也早有預料,便點點頭道:“不知道長欲往哪裡去呢?這些年來俗世格局變化很大,如今更是烽煙四起。世道太亂了,若是不經心恐怕路上麻煩很多。”
紀啟順一怔,正準備說什麼便聽一道聲音從那布簾後傳出:“掌櫃的,你在和誰說話?”話音未落就有人將布簾一抓,撩了開來。
三人俱是一愣。鄭五嚇了一跳,心說:怎麼一轉身院子裡就多了一個俊俏的小道士。
張平暗暗自責剛剛太過忘形,居然忘了店裡還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