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麼會兒就已經有昔日好友來看望啦?”
不知道是不是紀啟順的錯覺,她居然從那毫無起伏的語調中聽出了些不太鮮明的嘲諷。不過顯然,蘇方並不覺得有什麼異樣,她禮數週全的對董妙卿作揖行禮:“弟子見過董師叔祖。”
董妙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呵呵”了一聲,沒理她。
蘇方竟也不生氣,反而溫和的輕聲囑咐紀啟順:“打擾師妹陪我聊了這麼幾句,我也不再煩你了。只是師妹這傷恐怕不是一日兩日能養好的,我雖不太能為你解悶。但徐師妹卻是個伶俐人,而且她也念你許久了,師妹往後若是覺得無聊,不妨將她喊來作陪,她定然也樂意的。”
紀啟順有點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但卻沒說什麼旁的,只是平淡的應了聲:“多謝師姐,我記下了。”
隨後,蘇方也沒再多做停留,只是又恭敬的向董妙卿行了禮,這才離開了。
蘇方前腳剛走,董妙卿就氣咻咻的把門一關,教訓開了:“她到是會說話,還‘我不能為你解悶’,她哪裡是不會解悶啊!她也太會解悶、太會玩兒了!都快把你給玩兒死了!誒,你說你蠢不蠢?呵呵,我都快被你蠢哭了。紀小爺、紀大爺、紀祖宗!她快把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你還和她聊天,你就不能讓她滾出去嗎!”
紀啟順從小到大沒被人這麼罵過,一開始都被罵愣了。但是慢慢反應過來後,她雖然感到驚怒,卻也不知道怎麼反擊。因為她從小所受的教育,從來都是含蓄的、迂迴的、叵測的。沒有人會因為一時不悅就破口大罵,所以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擊這樣的董妙卿。
就在董妙卿越罵越來勁的時候,房間中的某處空氣忽然水般退去,露出一個黑袍的貌美女冠來。她只是不輕不重的掃了一眼董妙卿,就成功讓她停下了嘴。
紀啟順很複雜的看著她,腦子裡只有一句話——她來了多久了?
董妙卿蹭的一下跳了起來,她乾巴巴的笑了一聲,難得的和紀啟順默契了一回:“喲,師傅,您來了多久了呀?”董妙卿的師傅,那當然就是餘元卜。
餘元卜似乎根本沒聽到董妙卿的話似的,面無表情的就在床邊的一個圈椅上坐了下來。見自家師傅不說話,一臉很嚴肅的樣子,董妙卿也不敢造次,老老實實的立在了圈椅後邊兒,甚至還手腳伶俐的給餘元卜沏了杯茶。
餘元卜拿起茶,輕輕地抿了一口,又輕輕地放了下去。
她輕輕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兒,輕輕地說道:“滾。”
董妙卿一扁嘴,滿面委屈的走出去了。
雖然很委屈,但是她還是貼心的、輕輕地帶上了門。
紀啟順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師徒倆,有點鬧不清楚情況。
餘元卜看了眼躺在榻上的紀啟順,忽然彈出一道靈氣,將她扶著坐了起來,然後不疾不徐的問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紀啟順對於能夠坐著和別人對話這一點還是很滿意的,所以面上表情也顯得自然了不少:“弟子見過餘太師叔祖。”
餘元卜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道:“太師叔祖,是不是有點拗口?”
紀啟順愣了一下,隨即也是一笑:“是有一點。”
對方微微一笑:“那以後叫師傅如何?”
紀啟順有愣住了,她發現今天她愣住很多次了,不過也不能怪她太大驚小怪,實在是今天太波折了。她覺得自己都被刺激得有點麻木了,竟然愣過之後很平靜的回答道:“師傅。”
餘元卜滿意的點了點頭:“恩,是挺順耳的。”停了一會兒,她保持著微笑接著說了下去:“但是,僅僅只是順耳還不行,你還要讓它變得順理。”
紀啟順精神一震,心中暗道:總算有件比較正常的事情了。她稍微一斂情緒,正色問道:“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