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南昭坐在床邊,織帶鬆鬆地纏著他的手腕,偶爾還需要自己拉緊一點。
浮鴒突然放下了書。
永夜南昭也抬眼看向窗外。
“浮鴒……又有人來了。”
浮鴒拿著書起身,走向窗邊,來人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向他歪頭一笑。
漆黑的眼珠帶著深沉的笑意,令人有些難懂。
浮鴒轉身把書放桌上,走到永夜南昭身邊把他手上的織帶解了。
“不綁了嗎?”
“有朋友來了。”
永夜南昭聽到朋友兩字的時候,他正低頭整理手腕,浮鴒沒發現他紫羅蘭眼眸下深深掩藏的,不可見的佔有慾。
“謝不遇?”
永夜南昭沒想到是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
只是這時的忘川和曾經的謝不遇相差甚大,他的頭髮比之前長了許多,辮子也全部解開,身後的頭髮上纏著幾根紅繩,落至腰間。
他依舊穿著雲疆的血色長袍,只是身上沒有銀鈴,穿得也不再像祭祀。
他手裡撐著一把黑色的油紙傘,上面用白字寫著“濟世”,那是禾野的傘。
“我叫忘川。”忘川從來不承認自己是謝不遇,他認為他就是他,他沒有過去。
“你把他藏在這裡?”永夜南昭看著浮鴒,“在雲疆的時候,你就這麼做了。”
“是的。”雖然是織機乾的,但是確實可以算他頭上。
永夜南昭沉默下來。
忘川有些意外,這位傳聞中烏鴉的“心歡”,竟然曾經和他認識嗎?
忘川輕輕勾起一個笑,妖孽的眉眼不再像以前一樣笑得明媚,卻是成熟了許多,帶著若有若無的隱秘感。
“我來是想告訴你,藥劑已經研製成功,你隨時可以使用,效果和預期的一樣。”
“謝謝。”
“不客氣,畢竟我們是朋友,你不介紹一下你旁邊這位嗎?”
“我以為你傳聞已經聽得很多了。”
浮鴒看向永夜南昭,他安靜的站著,等待著。
心裡有一場海嘯,不能與他人訴說。
“再多也沒有你親自告訴我來得震撼。”
“永夜南昭,我的心上人。”
“心上人?”忘川咀嚼了一下這個詞的意思。“這樣啊,還挺意外的。”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啊。
忘川笑了笑,“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嗯。”
忘川的的步伐像貓一樣,靜悄悄的,飛揚的紅繩和衣角帶著潦草和隨意。
在轉角處,忘川收了傘,手指輕輕觸碰著傘骨,他看著上面潦草的字跡似乎有些懷念。
禾野的這把傘本來是沒有字的,那是後來他覺得單調,加上去的。
他用這把傘為禾野遮過雨,陪他走過許多漆黑的夜晚。
只是沒想到那寡言漂亮的長髮少年,一下子就放下了這個身份,選擇了他的……“心上人”。
真讓他傷心。
忘川輕輕舔了舔嘴角,既然你喜歡他,那麼應該也是可以喜歡我的,對吧。
他看著手中帶著裂痕的骨笛,手指輕輕放在唇邊,他咬破自己的面板,將血液按在笛子上。
血色的紋路蔓延整根骨笛。
他滿意地笑了,臉上帶著壓抑的瘋狂。
死去的謝不遇可真是沒用,即然擅長巫蠱,為什麼不用呢。
他留長髮更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