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部分

,扯著鍾蕾強硬地拖到了他的捷豹裡面。車子開起來,他半晌沒說話,她的呆然狀態依舊持續,呼吸都沒了。

那一晚,並沒有皎潔的明月。深暗的天空,被雲層壓得很低,讓人有些透不過氣。她生平第一次坐在他開的車裡,身下是厚實柔軟的皮質座椅,可卻連呼吸,都不敢大氣。

“你不是智商挺高的麼?讓狗吃了?跟那個雜碎混一起?”

她跟他見面,雖然每一次都是不歡而散,可是由始至終,她沒見著過他動過真氣。齊家琛皺著眉頭這麼低聲一斥,全然不留一點情面,鍾蕾覺得自己的意識終於回來了。

前擋風的玻璃上,落了一粒雪花,她看見了,那第一粒雪花落下來,旋即消失在那平滑的玻璃上面。緊跟著,是第二粒、第三粒……下雪了呢……

悠悠揚揚的、稀疏的雪,慢慢緊湊起來,漫天漫地的白色,在這寬闊寂寥的公路上,豎起一堵潔白的雪幕,從天上到地面,一層層落將下來。

揚揚灑灑的世界,一切都安靜得出奇;封裝的、獨立的車廂,她和他在一起。前前後後,都是雪花,她和他,就安安靜靜地、沉默地坐在這雪花裡。

他的手一拔,開了雨刮;流利幹練的動作,果斷得讓人顫抖。鍾蕾沒有回話,她不敢說話、亦不敢朝他看一下。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意志力,她只是筆直看著道的前方,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在餘光裡打量著他的輪廓。

筆挺的、暗灰色的西裝,脖了上的領帶被扯鬆了半截,白襯衫的鈕釦也鬆開兩粒。原本濃重有神的眼睛,此時微微眯了,不經意的散漫最是磨人。他的手,還是那樣修長有力,卻輕輕地、不著力地握在方向盤上,理所應當的自如。偶一扳動檔位,亦是揮灑流暢,這個男人,沉穩從容得讓人心慌。

見她不說話,他側過頭看了一眼,看見的還是她一頭蓬鬆的短髮。微彎的、厚重的留海,擋住了眉,只露出一對璀璨的眸子,和一個尖下巴。她依舊固執地緊抿著唇角,眼睛直直望著前方的雪幕。不知在那蒼茫的大雪中發現了什麼樂趣,於是那木然的眸光中閃爍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明亮、心滿意足的愜意。

她究竟是哪裡來的這股子愜意?他想不明白,思緒,一點點恢復了理智。齊家琛不禁開始思索他究竟是發什麼瘋?跟著齊少聰的女人,他非拉到他車上幹嘛?

他不是習慣首先拿拳頭解決問題的人,今天他這是怎麼了?車廂裡,靜悄悄的無聲無息,他想了很久終於為自己找到了理由。齊少聰那樣一個衣冠禽獸,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蠢到逃不過他的誘惑,但不應該是她!

這個滿嘴‘最底限的道德觀’、一迭聲評價別人在‘感情上是徹頭徹尾的loser’的、自認為是最清醒理智的女人,卻弱智到自己落入齊少聰那個敗類的桃色圈套,這簡直比安排美羊羊嫁給灰太郎還讓人無法接受。

“說話啊!”

一腳剎車踩到了底,終於,鍾蕾‘啊’的一聲慘叫,撞到了車子儀表臺右側飾板上。

捂著腦袋,她恨恨抬了頭。就在半個小時前,她還在為了他的兩千萬在上演無間道,半個小時後的現在,他卻不屈不撓地生平第二次害她把額頭撞破。做人,需不需要這麼執著?她的額頭形狀飽滿、寬窄適中,到底哪裡讓他看不順眼?

這個晚上,鍾蕾一夜沒睡。

前二分之一的夜,她總是徘徊在後悔與不後悔的邊緣。在他車上的時候,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她沒對他說一句話。

那一刻,她從儀表臺的飾板上暈乎乎抬起頭,他下意識地探過身子瞧她撞得怎麼樣,她和他,只隔了十公分的距離,近得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自己,還有,聞到對方的呼吸。

她的眼睛含了露,帶著憤怒與委屈;他的眼裡有關切,可是隨即卻轉化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