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不是沒有才能,只是一直沒遇到機會。現在他有機會了,這本書賣得很好,‘和睦’這個名字打響了,他將有更多的機會面對媒體……所以,作為妻子,我想暫時卸下這麼多年來的重擔,交給他,這不僅是因為我信任他,還因為我愛他,我想留在家裡休養一陣子,然後我們會要一個孩子,我專心的教育下一代,他來操持家計,就是這麼簡單。”
就是這麼簡單。
梵融簡單的一席話,卻透露很多不簡單的意味。
我說:“放棄你現在的事業,你不覺得後悔麼?”
她說:“若若,如果是你,你會後悔麼?”
我搖頭說:“我不是你,我也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說:“從現在起,你可以想想,好好想想……你是個有能力的人,你很聰明,很能幹,將來的事業發展一定遠不止於此。到了那時候,你是會選擇在事業上衝刺,還是選擇像我一樣迴歸家庭呢?”
我說:“家庭和事業,可以兩全的。”
她笑笑道:“當你走到我這個位置你就會明白,當你的事業攀升到一定高度時,它和家庭就不能兩全,你要兩全,最終只會兩不全。”
我問:“就是因為兩不全,所以放棄了事業,選擇家庭。”
她說:“是,也不是。我現在這樣做,是因為我想到了以前……以前,我因為衝刺事業而放棄對家庭的關注,我們的關係急轉直下,後來這幾年,我很後悔,卻不知道怎麼補救。現在有機會挽回了,我為什麼不能放棄一些身外物,去換回一個將要陪我走一輩子的男人,和一份感情?若若,我現在的問題,也許就是你將來要面對的,到時候你也會像那時候的我一樣苦惱的,但我希望,你最終能找到正確的選擇,最起碼是你自己認為正確的選擇,只要你不後悔,就是最正確的。”
梵融的問題我從沒想過,但我似乎已經預見了她所預見的可能性。
回到家裡,我和黎先生一起躺在床上,聊我們的將來,和一些沒什麼營養的話題。
我把梵融的想法告訴他聽,他說他也很驚訝,他一直以為梵融會是他最得力的下屬,也會是公司最稱職的主管。
我問:“那你說,你是贊同她離開公司呢,還是不贊同?”
黎先生側臉看我:“要是站在上司的立場,我不贊同,但是站在男人的立場嘛……”
我皺起了眉:“是不是男人都認為女人在外面打拼和你們爭奪江山是很惹人厭的事?還是你們覺得女人本就該相夫教子不問外事?”
他嘀咕著:“你能別這麼敏感麼?”
我說:“不是我敏感,是你們男人太霸道。鄒之明能站在女人的角度寫一本理解女人的書,為什麼不能在這時候阻止梵融,支援她更上一層樓?說到底,不管是多麼理解女人的男人,只要是男人,他的行為就只會是男人的行為,不會變成女人的朋友。”
黎先生翻了個白眼說:“老婆大人,你這麼尖銳,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和你爭辯。”
我頓了一下,說:“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我將來也像梵融一樣,事業、家庭不能兩兼顧,你會怎麼辦?是勸我放棄事業,還是……”
黎先生插嘴道:“我會選擇替你生孩子。”
我說:“你這不是廢話麼,生孩子要是能讓男人代替,女人求之不得呢!”
他說:“那不就結了?既然男人不能代替女人做女人能做的事,那就只能女人去做了,這是女人的天職……但是我可以對你保證,要是有一天真的突破了這項技術,我一定第一個報名,替你分擔痛苦。”
我真的要說,雖然這些都是屁話,但還是很中聽的。有時候,女人就像昏君,可以因為幾句色令智昏的奉承而心花怒放,心甘情願的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