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均有五畝地的時候,農業生產技術能夠非常有效的推動社會發展。例如白口鐵的鐮刀,鑄鐵的鐵犁,在付出同樣的勞動量的條件下,能夠提高勞動效率。在農業生產水平處於靠天吃飯的現在,與老天爺搶時間,早一天收割完畢,晚一天收割完畢,很可能因為這一天是否下雨,是否颳風,有著完全不同的結果。那是接下來的一年裡頭能吃飽或者餓肚子的問題。
但是當人均只有不到兩畝地的當下,除非農業技術的發展有著本質的突破,讓糧食畝產翻番。否則的話只要有地主存在,有分配不均的問題,就會有大量的農民就命中註定要在某一年踏上飢餓,破產,死亡的命運。
在投身造反之前,周金國這樣的農民子弟雖然並不完全理解這些,卻都知道“這世道太壞了!在這個世道里頭活不下去了!”在學習了“算賬”之後,大夥知道了地主、士紳、官府、寺廟,是如何無恥殘酷的盤剝著農民。而學習了最新的黨課之後,大家都恍然大悟。大家最初的認知沒有錯,這世道的確有問題。
原本大家還覺得這世界上有好地主,有壞地主。殘酷的現實,資料往大家眼前一擺,大家都明白了,除非死上上億的農民,讓人均耕地面積重新回到三畝以上,這才能緩和矛盾。不然的話,地主階級的存在,地主階級賴以生存的舊有土地制度存在的本身,就是製造出悲劇的根本原因。
這幫農家子弟們當然有樸素農民階級的階級覺悟。大家都是人,農民子弟不認為有任何理由死上十個農民家庭去換取一個地主家庭的安泰。只用毀滅了舊有土地制度就能拯救數以億計的農民,幾百上千萬的地主階級就可以去死了。
韋澤都督曾經明確表示過,自己如果不種地,就不會把任何一寸農田變成他的私有財產。大夥原本覺得韋澤都督未免太矯情,對於都督這位要當皇帝人來說,他若是自己擁有些土地,大夥會誠心誠意的讓他擁有這例外的特權。學習了黨課之後,光復黨黨員才明白韋澤都督為何不要任何一寸土地,這並非是人情的問題,這是一個根本性的道德問題。都督佔有了他根本用不上的土地,那很可能就會有人因為沒有得到這些土地而死。韋澤都督絕對不會幹這等缺德壞良心的事情。
周金國覺得有點遺憾的是,他現在完全能夠理解了土地革命的原因,卻不太能理解韋澤都督提出的其他很多道理,不能完全理解中央的很多政策檔案。但在黨會上,在第四軍負責工作的政治部主任沈心也說過,現在不理解不是問題,只要大家跟著韋澤都督走,之後的事情大家一定可以理解。聽著放過周金才一馬的沈心主任這麼說,周金國也重新恢復了信心。
當然,作為“自己人”,周金國也知道了為何部隊進入湖南南部之後沒有摧枯拉朽的直接北上。湖南是湘軍的大本營,打得太狠,湘軍就不得不回援。大家以前是太平天國出身,光復黨未來十年的主要目標是奪取全國政權,如果滿清先倒了,大家最終是要和太平天國火併。既然神棍洪天王所建立的太平天國一定要完蛋,由滿清摧毀太平天國會讓大家心裡頭都好受很多。
政治學習結束之後,周金國成為了團政委。周金國原本對自己當了團裡頭的一把手很沒自信。可新制度裡頭,團政委必須尊重團長的軍事指揮權。如果團長乾的事情太離譜,政委可以透過黨委會議撤了團長,但是政委本人在兼任團長之前,是不能直接釋出軍事命令的。
這樣的安排也讓周金國放下心來,打仗有專門的人才負責,他這個政委就可以把時間用在全團的政治教育之上。
心急火燎的想立刻回家看看的想法變淡了,周金國心中沸騰著使命感。他希望在最短的時間裡頭讓全團的官兵都明白土地革命與土地戰爭的意義所在。當他開始在全團大幹起來的時候,卻接到了命令。二師離開郴州,在北邊三十幾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