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警衛發出猶如溺水之人恢復了呼吸時發出的痛苦喘息聲,那名警衛終於喘上這口氣。不過只大聲喘了幾口氣,警衛就咳嗽起來。
肋骨折斷的窒息與痛苦,靠憋口氣忍痛還有機會讓斷裂的肋骨暫時復位。然而咳出來的鮮血卻開始堵住呼吸道,讓垂死的警衛感受到了在陸地上活生生被溺斃的痛苦。他嘗試喊人幫忙,他嘗試自己掙扎著爬起。可警衛能從爆炸的劇烈衝擊下勉強恢復呼吸,實際上已經是迴光返照的垂死掙扎。現在他體力已然耗盡,只能痛苦的等待著。
在這強烈卻無法擺脫的痛苦中,警衛的意識越來越混亂,諸多情緒諸多影像在他腦海裡瘋狂掠過,其中一張就是方才爆炸的那張。一個穿著屠宰場工作服的阿拉伯人,也就是說他那阿拉伯樣式的衣服外面外面套了一件屠宰場的深藍色大圍裙。
那個男人身邊有個全身穿裹在黑色罩袍裡面的女人,就在大家讓這些人按照先後順序離開堡壘的時候,走到堡壘大門口處的男人猛的把那個渾身裹在黑色罩袍裡面的女人推到了一眾警衛中間。警衛們一愣,那女人被推到警衛中間的時候,大家發現那女人黑袍裡面有根繩子,一頭隱沒在罩袍裡面,另外一頭在那個傢伙手裡。大家不知道屠宰場的那個阿拉伯人要幹啥,再然後,就見那個男人高喊了一嗓子什麼,然後用力拉動繩子。接著就爆炸了。
窒息的痛苦在窒息的最後開始消失,警衛只覺得自己的人生經歷開始以驚人的速度開始倒著播映,那聲呼喊此時他居然想了起來,“安拉阿胡阿克巴”。
“安拉……咳咳……安拉……阿胡阿克巴……呃……!”在爆炸中心靠外一點,倒在地上的屠宰場工人戈西姆邊咳邊喘邊唸誦道。
拉響綁在他老婆身上的炸藥時,戈西姆嘗試著往人群裡面躲一下,希望能靠別人的**來抵抗炸藥的威力。不過這些烈性炸藥依舊讓戈西姆覺得自己彷彿被大鐵錘擊中,整個人一時完全失去了知覺。
等他恢復過來之後,覺得渾身劇痛,耳朵嗡鳴,幾乎動彈不得。費盡了力氣,好不容易支起了上半身,戈西姆就看到了周圍這一大片屍體與重傷者。即便身體劇痛,即便一隻眼睛看到的世界籠罩在紅霧之下。可戈西姆卻歡喜的笑出聲來,甚至在他手臂的力量再也支撐不了身體,整個人再次倒地不起。在戈西姆渾身劇痛,甚至連體力都衰弱到不足以發出笑聲的時候,戈西姆依舊感到了強烈的幸福與滿足。
能在一瞬間造成幾十人的傷亡,這無疑是戈西姆人生的巔峰之作,不過這些還不足以讓戈西姆如此歡喜。身為馬赫迪大人的信徒,戈西姆堅信堡壘外面那些馬赫迪大人的部隊即將衝堡壘。堡壘內部所有的中國人都會被信眾殺死,彰顯真主的威能。
“安拉阿胡阿克巴”,戈西姆已經發不出聲音,只能在心裡面唸誦著。在內心默唸的時候,戈西姆清楚的感受到了一件事,是否讚頌真主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自己的行動真的非常自豪。
“安拉阿胡阿克巴”,戈西姆心裡面繼續唸誦著。不知何時,他只覺得周圍完全黑暗下來,而戈西姆自己則沿著一條黑色的甬道直奔而去。沒有恐懼,戈西姆只覺得自己對甬道盡頭有種期待。果然,當黑暗走盡,光明出現的時候,那些光當中出現了他的父母,兄弟,家人。
時間流逝,戈西姆突然知道自己參與奴隸販賣活動的兄弟在於中國人的作戰裡面被殺了。戈西姆只能認了,他和兄弟之間的關係也沒有親密到非立刻報仇不可的程度。
時間繼續,戈西姆參了村長召集的會議。村落周圍曾經毫無意義的土地此時被開闢成了廣袤的苜蓿田,這些綠色的植物帶來了奶和蜜,村長希望能夠分到其中的一部分。這場抗爭持續了一段,當中國人最後用暴力逼迫村裡人接受土地分配,他們按照中國人的命令耕種土地,飼養